第20章 他的阿姮,不太一樣了。……(第2/3頁)

如今在這冰冷的地牢中,容清看著唯一過來探望他的人,終於再也忍不住這些心事。

謝姮疑惑地眨著眼睛,遲疑道:“姐、姐?”

容清點頭,耳根有些紅,靦腆地低下頭去,解釋道:“弟子只是這樣覺得……若有唐突冒犯之處……您莫要介意……”

謝姮突然低聲道:“我沒有家人。”

何止是家人呢,她連自己是誰,來自何處都不知道。

謝姮想了想,認真地安慰他道:“你若想你阿姐了,可以將我當成她。”

少年狠狠一顫。

他手一抖,驚奇地瞪大眼睛,望著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眼底逐漸燃起灼熱的火焰,像打磨光滑的寶石,熠熠發亮。

“好。”容清露齒一笑,甜甜地喚了聲:“阿姐!”

謝姮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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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宸殿中,謝涔之負手立在上首,眉眼岑寂,垂著眉眼,安靜地聽著各位長老與左右尊使匯報藏雲宗諸事。

宋西臨說:“屬下去天溟山時,那裏所有的妖魔痕跡已被抹去,但屬下探聽得知,那些魔族之前意欲尋找上古燭龍之骨,以此破開禁地的封印,但不知為何,突然又全部沒了蹤跡。”

“由於天溟山靠近羽山,為了不打擾羽山沉眠的神族,屬下便迅速撤了回來。”

說來,神族本銷聲匿跡了這麽多年,自從一百年前數個神君從極北之境飛出羽山之後,天下便總有些不詳的事發生。

就連那些妖魔,似乎也開始蠢蠢欲動,其中不乏有魔想趁機挑撥神族與人族的關系,再趁亂尋覓燭龍之骨,一舉擊破藏雲宗禁地的封印。

藏雲宗的封印,乃是前宗主血戰妖魔大軍之後,用上古神石築成。

這樣的封印,只有極為罕見的上古燭龍之骨才可以破解,燭龍生於光明與黑暗之間,身兼天地之間最純粹的混沌之力,其肋骨乃是乃是鎮邪至寶,可破天下一切禁制。

但別說是魔了,就連這些修仙大派,也沒人見過燭龍之骨。

謝涔之眸光沉浮不定,冷聲道:“立刻加強戒備,凡藏雲宗弟子,皆不得在山下隨意走動,注意所有神族的動向,不可與之交鋒。”

宋西臨低頭:“遵命。”

那些弟子,平時最聽的便是謝姮的話,此事還是交給謝姮比較穩妥,謝涔之又下意識喚了一聲:“阿姮。”

話音一落,整個明宸殿鴉雀無聲。

無人應答。

諸位長老面面相覷,各自的神色都有些尷尬。

謝涔之久久得不到應答,眯眼側身看去。

離他最近的那個地方,謝姮平日所站的地方卻空蕩蕩無一人。

他驀地想起,謝姮今日告病請假了。

她從來不會請假的。

即便是遍體鱗傷,一身是血,她也仍舊會站在他身邊,他隨時回頭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他從來不會為她操心分毫。

今日她卻不在?

有人見謝涔之盯著謝姮平日所站的地方,久久不語,忙戰戰兢兢地上前說了一句:“聽說謝姮昨夜受了風寒,今日有些虛弱,所以就不、不來了……”

那人的聲音越來越小,說了一半,自己也感覺不太對勁。

風寒?

修煉之人,怕什麽風寒?

謝姮單挑魔族都不痛不癢的,還因為風寒有些虛弱?

扯呢吧。

誰請病假都正常,天塌下來了,謝姮也不應該請假才對。

果然,他這一說,便看見君上的神色越來越冷冽,陰得仿佛頭頂蓋了層烏雲,噼裏啪啦醞釀著閃電。

那人苦著臉,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麽要多嘴,幫謝姮解釋這一句。

一邊的殷晗冷哼了一聲:“我看,只是她自己想偷懶罷了,倒不如叫過來看看,我倒想知道,她能病成什麽樣子。”

“不必再說,散了。”

謝涔之冷著臉,不欲聽他們多說一句,拂袖而去。

離開明宸殿,往住處走去,謝涔之走得極快,衣袖帶起一陣凜然的風。

江音寧聽聞母親今日會來藏雲宗,一早便出來迎接,剛與幾個蓬萊弟子說完話,遠遠地便看見謝涔之,又連忙提著裙擺追了上來,像清晨樹梢頭的雀兒,嘰嘰喳喳地吵著嚷著,“師兄!寧兒這幾日聽師兄的話,哪裏都沒去,一直在刻苦練劍,師兄若是有空,不如瞧瞧寧兒進步如何!”

謝涔之目不斜視,一絲多余的眼神也未給她,大步流星地走上台階,跨入殿中,目光向四周掠去,看到案上擺滿了一些新鮮的果蔬糕點。

他問身後的隨從:“這是阿姮送來的?”

那隨從尷尬道:“稟君上,這是雲錦仙子方才帶來的。”

謝涔之再仔細一看,裏面倒有他不愛吃的蔬果,糕點也不如阿姮親自做的精致,倒是他糊塗了。

謝涔之走到後山去,他的坐騎鹿蜀破天荒地湊過來,繞著他打著轉,甩著火紅的尾巴,不住地發出“喁喁”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