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三章 孟負山專場,詢因仍在蓄力中。(第2/3頁)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

“籌碼交易嗎?一千萬一個。”

孟負山並不是第一個被他們拿支票簿塞到鼻子下的人,在他前邊還有一個,那個人的背影很眼熟,是阿賓。

孟負山看見阿賓的時候,阿賓也同樣看見孟負山。

兩人對視。

孟負山心臟輕輕一沉,腳步卻沒有停下,穿過那些吆喝買賣的賭鬼,徑自走到阿賓身旁:“大哥派你下來的?”

“嗯。”阿賓。

“大哥想了解些什麽?”他竭力使自己的口吻輕松自然。

“黑台和籌碼。”阿賓簡潔說。

這位平日沉默地跟著陳家樹的保鏢,似乎也剛剛到達,如今正用眼睛看著黑色燕尾服的侍應,等待侍應的回答。

孟負山注意到,今天站在這裏的侍應,並非他昨天見到的任何一個。

但他們有著同樣的尺子刻出來的微笑。

彬彬有禮,缺乏生機。

“先生好。我們這裏可以使用的籌碼只有一個。昨天交由老板的小姐。一位小姐,身價一千籌碼。”

孟負山知道一千萬的定價從何而來了。

“這裏有許多賭桌。”侍應繼續介紹,“每個桌子上桌數額不同,最低的0.1個籌碼,最高的100個籌碼。無論老板輸了多少,只要還在1000的範疇內,跟在老板身邊的小姐,都將忠實地陪伴著老板,但如果老板將最後的0.1個籌碼輸出去,那麽這位小姐,便將離開老板身邊——相應的,如果老板吉星高照,鴻運當頭,贏得了1000個籌碼乃至更多,那麽在老板每獲得新的千數籌碼的時候,他會擁有一位新的小姐。”

孟負山聽到這裏,問:“能用金錢買籌碼嗎?”

侍應回答:“不能。柳先生希望上船的所有客人,都能免費獲得更大的快樂。”

當然,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既然官方不讓交易,那麽私下交易轉讓自然橫行。比如還在周圍拿著支票虎視眈眈的想買籌碼的賭客們。

“黑台呢?”阿賓不像孟負山有這麽多問題,他只催促侍應說清楚他想問的內容。

“黑台是我們這裏最高規格的桌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侍應挺起胸膛,他甚至露出了崇敬之色,“每天晚上,我們只開一場黑台。黑台的最低籌碼是1000。只有您完整擁有她——那位小姐,您才可以將她攜帶上黑台。黑台的規則與其他桌子不同,上了桌子以後,除非一方清空籌碼,否則不許下台。清空籌碼既意味著,您將永遠失去她……”

侍應意味深長的停頓中,在場的所有人都想起了昨天所見的一幕。

刺眼的鮮紅浸透台面,又自地下升騰起來,氤氳在老板們觥籌交錯的酒杯中。

這裏的規則並不復雜。

弄清楚規則以後,兩人沒有理會周圍想要交易的賭客,共同乘坐觀光電梯上樓。

再次坐在電梯之上,孟負山已經清楚了柳先生將這些老板們長久籠絡的秘密。

器官。

賭博。

女人。

殺戮。

除了最初的器官以外,余下三者,昨天也已經完全展示在眼前。

想要跳出這種籠絡,也很簡單,只要不賭。

可以不賭嗎?

當然可以。

孟負山想,昨天陳家樹不願意入場賭博的時候,柳先生甚至沒有多勸一句。

但所有人——絕大多數人——最終還是會賭的。

能來這裏的,本就是心知肚明地掠奪了他人器官的人。

來到了這裏後,他們置身於這個熱鬧的,寬敞的,美女陪伴的,被紅絲絨窗簾遮去了所有窗戶,無論天亮還是天黑,無論刮風還是下雨,這裏頭都完全看不見的地方。

老板們眼中所能看見的,只是一個個女人,一個個籌碼,一場場激蕩神魂的賭博,一場場驚心動魄的處刑。

賭博,女人,殺戮。

只要呆在這裏。

沒人能夠逃過。

等孟負山和阿賓一起進了陳家樹的套房時,陳家樹已經起來了,正穿著酒店的浴袍,坐在景觀陽台上。

孟負山注意到,昨天被送來給陳家樹的女人,晨晨,也在。

她坐在房間的裏邊,背後是陽台的玻璃門,面前則是雙人按摩浴缸。她換掉了昨天那套華麗得幾乎讓人看不清模樣的衣服,穿著一條寬松的棉質白裙子,她將手伸入放滿了水的浴缸中,細白的手指撥弄出一圈一圈的漣漪,看上去就和普通在玩水的鄰家姑娘一樣。

如果她不出現在這裏。

如果她的眼睛沒有被綢帶蒙住。

那條薄薄的綢帶之後,纏住的是什麽,會是一雙和夢境裏一樣怨毒的眼睛嗎?

孟負山有一瞬產生了想要將那條綢帶扯下來的沖動。

沖動只會壞事。

孟負山目不斜視地路過晨晨,走進陽台,來到陳家樹身旁。

陳家樹將眺向遠方的目光收回:“早餐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