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活著還是要多動腦子。……(第3/4頁)

也就是說,少有人知道燕蘭庭與雲息江袖私下有往來。

燕蘭庭以為岑鯨會就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誰知她話鋒一轉,沒頭沒尾地接了句:“安王的腿,是徹底醫不好了嗎?”

燕蘭庭越發不明所以,卻還是回答岑鯨:“太醫院束手無策,皇後也說她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麽。”岑鯨別過臉,看向茶室外的庭院。

正值深秋,枯葉落了滿地,一眼望去,滿目寂寥。

岑鯨看著茶室外的風景,燕蘭庭看著岑鯨。

岑鯨氣質偏冷,白底銀杏葉紋樣的院服穿在她身上簡直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可比起更能襯托她外貌的素色院服,燕蘭庭更喜歡看岑鯨穿其他顏色的衣服。

比如白家喬遷宴上,岑鯨穿的那一身綠色衫裙,又比如眼下,岑鯨穿著的石榴裙。

熱鬧的顏色充滿了生命力,能沖淡她與世疏離的清冷,也能更加清晰地讓燕蘭庭意識到,她還活著。

岑鯨轉回視線,正對上燕蘭庭看她的雙眼,愣是沒發現燕蘭庭看她的眼神哪裏不對,開口一句話把氣氛調節到辦公模式:“是真的無能為力,還是皇後不想醫治?”

燕蘭庭沒想過這個可能,因為:“皇後無子,安王淪為殘疾,無緣大位,皇後也會因此失去制衡安貴妃的籌碼。”

所以在燕蘭庭看來,皇後不可能明明有辦法,卻不醫治安王的腿。

岑鯨:“要是安貴妃生下的皇子也死了呢?”

小皇子體弱,皇後擅醫,殺人無形對她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燕蘭庭分析:“皇室宗親何其之多,往遠了找,總能找到適合的人選,可那些人背後都有父母叔伯兄弟姐妹,不如安王好掌控,皇後實在沒理由舍棄安王而選他們。”

岑鯨:“若我說,廢太子雍王曾有子嗣流落在外……”

雍王之子,無父無母,又是最接近先帝的那一支血脈,若皇後為雍王翻案,再找這樣一個孩子來繼承大統,這個孩子能依靠的就只有皇後一人。

至於皇室宗親和朝臣的意見……

手握兵權的岑奕年底回京,如果能“正好”撞上小皇子夭折,皇帝因悲痛欲絕而駕崩,那在岑奕這個娘家弟弟的協助下,皇後未必不能如願。

岑鯨話語未盡,燕蘭庭卻已經聽懂了。

他問岑鯨:“誰?”

廢太子雍王的子嗣,是誰?

岑鯨:“江袖。”

……

“江姑娘。”

例行查賬的日子,雲息去見今日回京的雲記商隊,江袖只能自己帶人去錦繡閣查賬。

雲記各處商鋪的掌櫃都認識她,知道她雖頂著“丫鬟”的名頭,實際卻能做少東家的主,還是個算賬的高手,又頗通人情世故,遂絲毫不敢輕視怠慢。

錦繡閣的掌櫃把江袖帶進後屋喝茶,兩人先是坐下聊了一會兒,賬房先生才把這個月的賬冊拿來,讓江袖過目。

江袖也不客氣,起身走到桌邊,拿起算盤就開始核對賬目。

江袖算賬快,三大本賬冊放她手裏,用不了一個時辰,若超過一個時辰,就意味著賬目有問題。

江袖這次核對的時間堪堪卡在一個時辰左右,小數目的帳對不上,或者賬平得不合理,她都習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水至清則無魚,可一但數目超過她的底線,她就會上報給雲息。

這次卡時間,主要是相府那邊來定了兩套被褥床帳,因為做工用料,價格昂貴到令人發指,一開始是照常買賣,記相府的帳,月底結,後來發現那兩套被褥床帳是送去書院給岑鯨和白秋姝的,雲息就免了這筆賬,剛剛算的時候她沒想起來,差點誤會了。

算好賬,江袖也沒馬上離開,而是跟掌櫃到前頭去看看。

店內的成品用料、衛生環境、夥計招呼客人的態度,她都要一一看過一遍,這趟才算完。

當然這還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她也常會派人去各個店抽查,以防有商鋪在她來的時候搞面子工程。

走完一趟下來,掌櫃邀江袖留下吃頓飯,江袖拒了,說是商隊今天回來,她還得到西市碼頭去幫忙。

掌櫃一聽是商隊來回,便也不敢耽誤江袖,準備親自把人送去西市。

就在這時,店裏的夥計找來,說是有位客人,指名要見江姑娘。

江袖好奇:“什麽人?”

夥計不好形容,只說是位打扮貴氣的夫人,已經被請去他們招待貴客的雅閣,不知道江袖要不要見一見。

江袖與掌櫃對視一眼:“那就,見見好了。”

夥計走前頭帶路,為江袖敲響了雅閣的門:“夫人,我們雲記的江姑娘來了。”

裏頭很快就有人來開了門。

開門的是個婆子,江袖一眼看出,那婆子身上的衣服用料是月華錦。

這樣的布料穿在誰家姑娘或夫人身上還說得過去,穿在一個伺候人的婆子身上……裏面那位夫人到底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