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活著還是要多動腦子。……(第2/4頁)

她明明知道如何讓岑奕冷靜下來,知道用怎樣的辦法把一切都告訴他,可以讓他不像當下那麽痛苦。

但她不能這麽做。

她教過岑奕——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不要忘了自己來時的路。

岑奕學沒學到另說,至少岑吞舟自己做到了,她始終記得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記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成為反派,最後用自己的死,來換父母姐姐的平安健康。

不把岑奕推開,她死不了。

就算僥幸死了,也會連累岑奕。

所以除了燕蘭庭,她也舍棄了岑奕。

從上帝視角來看,就是那個階段的反派岑吞舟突然“降智”,把自己手上的好牌一張接一張給拆了亂打,最後輸給主角,輸得一塌糊塗。

要是寫成小說,最後這部分肯定會被罵爛尾。

岑鯨在夢裏胡思亂想,突然眼前的人從岑奕變成了江袖。

那孩子流著淚問她:“我對你而言,只是一顆棋子,是嗎?”

岑鯨猛然驚醒,心跳如雷。

她呆呆地望著頭頂的床帳,慢慢平復急促的呼吸,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回過神,動作遲緩地從床上坐起了身。

披散的長發隨著她身體前傾的動作從肩頭滑落,遮擋住她微顫的眼瞳。

同床的白秋姝被岑鯨的動作吵醒,迷迷瞪瞪地問:“阿鯨?怎麽了?”

夜風在窗外呼嘯,掩去了岑鯨微不可聞地嘆息。

“我發現——”岑鯨聲音沙啞,有幾分像夢裏的岑奕:“人活著還是要多動腦子。”

看她,過了五年不用想太多的生活,腦子直接就銹了,硬是過了一天才發現如今的局面背後,藏著怎樣的危機。

……

岑鯨在騎射課上險些被瘋馬沖撞一事,終究還是傳到了白志遠和楊夫人耳朵裏。

楊夫人近來沉迷禮佛,常去離家不遠的望安廟上香,求佛祖保佑白春毅能順利參加完春闈,考個功名回來。

如今一聽說岑鯨在書院的遭遇,她便在給岑鯨的信裏表示此番有驚無險,定是佛祖保佑,硬要岑鯨旬休日陪她到廟裏上香。

岑鯨不信神佛,卻也還是答應了楊夫人,並讓烏婆婆替她給燕蘭庭送信,邀燕蘭庭當天到望安廟碰頭。

岑鯨寫信的時候,白秋姝就在一旁,知道這倆要在書院外頭私會,生怕沒自己幫著會被人撞見,就跟每個旬休日都要去的長公主府告了假,理由是這個旬休日想好好陪母親。

蕭卿顏準了。

望安廟跟白府在一個坊,乘坐馬車過去,費不了多少時間。

抵達寺廟後,楊夫人先是帶著岑鯨和白秋姝去拜佛上香,後又帶她們去聽大師講經。

白秋姝早就跟岑鯨商量好,假裝貪玩坐不住,讓楊夫人把她從大師講經的佛堂給攆了出來。

岑鯨也跟著起身,低聲說:“我去看著她。”

楊夫人放心岑鯨,不疑有他。

殊不知這次是白秋姝比岑鯨靠譜,至少私下約見外男的不是白秋姝,而是岑鯨。

岑鯨跟白秋姝帶著丫鬟從佛堂裏出來,並未著急去找燕蘭庭,而是先把丫鬟支開,再去裝模作樣地求了支簽。

給他們簽文的小和尚看似是帶她們倆去旁的殿解簽,實則是把她們帶去了一處僻靜的茶室。

茶室內,燕蘭庭一身常服,早已等候她們多時。

白秋姝如今一看到燕蘭庭就渾身不自在,因此並未踏入茶室,而是在茶室外的院子裏,找了棵柿子樹蹲著,居高臨下,不僅有人來了能第一時間發現,還能看見茶室裏的岑鯨和燕蘭庭,免得燕蘭庭對岑鯨做出什麽逾矩的行為。

費盡功夫總算能再一次跟燕蘭庭當面說上話,岑鯨累得閉了閉眼,忍不住嘆氣——

太不方便了。

若她還是男子身份,直接登門就行,哪裏需要這麽麻煩。

燕蘭庭看出岑鯨的疲憊,默默為她沏了杯茶。

岑鯨喝茶提神,放下茶杯,問:“你跟雲息,是怎麽認識的?”

岑鯨原來沒問,是覺得無所謂,反正通過系統,她已經知道燕蘭庭與雲息在她死後有往來,再看他們相處,關系也都還不錯,就沒追根問底。

如今突然提起,燕蘭庭頗有些猝不及防,他借著給岑鯨斟茶的間隙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我總覺得你沒死,便到處查找你的蹤跡,後來得知江袖去了雲記,略加調查後發現雲記同你似乎有些關聯。再後來雲息遇上了點麻煩,我出手相助,一來二去,我跟他就認識了。”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他頂著“岑吞舟門生”的名頭,不然雲息等人也不會那麽快就信任他。

岑鯨:“你同雲息交好一事,知道的人多嗎?”

燕蘭庭搖頭:“不多,你在時都遠遠離著,生怕因為自己給他們添麻煩,我又怎敢違背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