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第2/2頁)

這樣的聲勢無法形成輿論戰的效果,古代輿論看似很管用,其實也很無用,不可能直接做什麽,可只要挑起民情激憤,就能從中取利,稍稍做點兒什麽了。

那位大人死了。

人走茶涼,他所占據的那一塊兒利益,他曾經的罪過的仇人,本來沒想要拿他的家眷開刀的,可輿論起來,也有人懷疑他家的財產是否真的潛藏很多。

當年害死富戶的那些財富,如今,同樣能夠令這大人一家都不得安生。

很快,就有人以某些事由把這位大人告了,雖然人已經死了,可該論的罪還是要論的,若能得些賠償,就更好了。

落井下石,總是有人樂於出手的。

紀墨就在人群中,看著官府審判,判一個死人有什麽罪狀,這也真可謂是奇案了。

所有都沒超出紀墨的預料,最後那位遺孀,散盡了家財。

他們離開城中的那一天,紀墨悄然等在城外小亭,若送別的人一樣,在馬車靠近之前就吹奏起笛子來,等到那車子經過,再走遠……

“此一去山高水長,只望黃泉相見,仇怨兩清。”

紀墨本來沒想做得那麽絕,可每每想到紀煌,那樣小的紀煌,他又做錯過什麽呢?

既然這樣,罪魁禍首,也該有全家死絕的覺悟才是。

放下笛子的時候,紀墨覺得自己已經變了,不再是當初那個不敢殺人的樣子,可,似乎又沒變,他至少還有幾分原則未失。

那位大人的妻子兒女,投井而死。

這個死法,實在是太過突兀,以至於車夫差點兒被嚇瘋了,報案之後就渾渾噩噩,差點兒被當地的糊塗官當成是殺人害命的兇手,好在說書先生給力,傳來的故事讓縣官明白這是什麽冤魂索命,幹脆就糊塗辦了,結案陳詞上就寫著“系冤魂索命”之語,看得上官直蹙眉頭。

“這世上,還有冤魂索命?”

上官不以為然。

一旁聽他提及此事的同僚一笑,“若沒有,被嚇死之人又是如何說法?”

這個例子實在是太生動了,上官也沒辦法說,嚇死到底算不算冤魂索命呢?真令人糾結。

若說不是,那什麽樣的驚嚇能夠讓人致死呢?

若說是,這冤魂怕還真是有些手段。

已經結了的案子,也沒多大的疑點,上官就沒有令人再查,那一家都已經死絕了,也不需要再對什麽人交代,這個結果,也可以了。

如今的吏治還算清明,可哪朝哪代,也不缺幾件奇案。

紀墨沒想到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他為了以防萬一,是以回鄉探親之名離開的,還專門跟了那車子一路,半路上看著事情了了,這才轉道回去看祝容。

快要過年了,他想要和祝容說一說這個好消息。

風塵仆仆回到家中,見到祝容,卻又是在床上躺著的祝容,他去山上燒炭,不知怎地竟是被毒蛇咬了。

天冷下來,蛇也要冬眠,本不會遇到的,哪裏想到就是那麽巧,他燒炭的地方正好有毒蛇出沒,溫度一起來,那蛇就活動了,他沒留意,踩了一腳,直接被蛇咬到腳踝上。

雖然處置及時,沒有當場斃命,但帶來的後遺症還是比較嚴重的,半邊兒身體有些不太好動了。

“大夫說是年齡大了,便是清了毒,也不好了。”

李寡婦說著,很是嘆息。

紀墨聽了,又悄悄給祝容把脈,看起來似乎真的就是這樣,只能說有些事兒就是一個寸勁兒,善泳者溺,往常總是入深山如回家的祝容,也是一著不慎。

“再吃些清毒的東西看看。”

紀墨嘴上說著活話,心中卻也覺得希望不大,這種應該算是部分神經壞死吧,毒素去了,但毒素的影響已經存在,再者祝容年齡大了,也不那麽好恢復。

“吃什麽藥,我不吃,活到這個歲數,我已經夠本了。”

祝容擺擺手,半點兒不想吃那些苦湯藥,紀墨反復勸說,卻也沒見效,聽著紀墨說報仇已經報了一半了,他就笑,拍著他的手說:“你比我強,我還擔心你被人追著跑回來,沒想到……比我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