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第2/2頁)

如果想要混的話,直接混過去就可以了,優秀不容易,及格還不容易嗎?

可惜,紀墨從小就是一個好學生,他從沒想過在自己努力就能達到的時候故意不去努力是怎樣的,何況,這樣的機會難得,既來之則安之,難得有這樣的接觸各種技藝的機會,真的要浪費嗎?

“罷了,且不要想那麽多,看以後吧。”

紀墨對系統的猜測太多,卻沒有一種能夠得到證實,現階段所有的想法都是空想,那麽,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能確定的,只是每一步都走得紮實,不會讓自己後悔。

誰知道系統的懲罰到底是什麽呢?

他不想去用自己的生命來挑戰未知。

回轉心思,紀墨又來到床邊兒,收拾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的衣物都是在包袱裏,慢騰騰給自己換了一身幹凈的,把換下來的隨意扔在床上,包袱裏頓時就空了,哦,不,還有一樣。

一個木拱橋的組件在最底下壓著,衣服拿開,它就顯露了出來。

紀墨看著一笑,拿起木拱橋,手法純屬地把它組裝好,放在了枕邊兒。

這拱橋模型還是當初自己所做,送給了紀師傅,紀師傅又把它們留給了自己,後來自己收了弟子,想著以後東奔西跑,那許多模型帶著也沒用,便又給了弟子,一個弟子一個,人人有份兒。

便是那些後來離了師門的,拜師的時候也都有,他收的弟子多,若不是後來一直都有見到新式的橋就做模型的習慣,恐怕還不太夠用。

這新式的橋其實也沒幾個特別出眾,其中不乏一些說不上好壞的改良樣式,如王師傅那種斜橋,紀墨在認真研究之後也做出了小模型,因王師傅喜歡把橋底反著來,把真正的結構都藏在中腹,再加上他那個斜橋面還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是哪裏的數據錯了些方才能夠那樣斜,紀墨也琢磨過,為了確保正確,還專門去看了王師傅造橋。

那老頭也是有意思,他比紀師傅年齡小,看著更年輕一些,當時見了紀墨還有些愛才心起,知道他是紀師傅的弟子,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若不是造橋現場實在無法遮蓋,他都要把那裏圍起來,不讓紀墨看。

每次見了他就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地盯著他,想要讓他快點兒離開又不直接開口驅趕,跟弟子說話的時候更是寧願咬耳朵都要防著紀墨偷聽。

紀墨見他那樣子覺得可樂,壞心思地非要逗逗人家,每次都故意靠近一些,再假裝不知道一樣拉遠距離,看著王師傅那老頑童一樣不高興的樣子,心裏頭偷笑。

整整跟了一個造橋的過程,幸好王師傅接的活兒都是小橋,工期不長,紀墨也把裏頭那套東西看明白了,說穿了並不新鮮,但足夠有趣。

做成的模型,直接就送給了王師傅,王師傅把玩一下,知道能夠拆裝,也看出那拆裝的關竅之後猶自不滿,轉頭就沖自家弟子發脾氣:“看看別人家的弟子!”

後來,紀墨還聽葛根說,那王師傅的弟子,有些憨頭憨腦地,竟是以為王師傅喜歡那樣的小橋模型,專門從葛根那裏買了一個帶回去,葛根也是促狹,認得那來買模型的弟子,閑著沒事兒竟是直接跟蹤過去,趴在墻頭上,看了王師傅發了一頓脾氣。

給紀墨學,“我要的那是模型嗎?是模型嗎?是模型嗎?”

那憨弟子,被打得抱頭鼠竄,其實他人高馬大,哪裏躲不開,不過是照顧著王師傅的老胳膊腿兒,並不往遠處躲罷了,五下裏,總要讓王師傅打中一下,哄著人玩兒。

當時葛根學得形象,說得好笑,紀墨也記憶深刻,這時候想起來,仍不由一笑。

他只做了那麽一個斜橋模型,還送給了王師傅,再沒做過同樣的送給自家弟子,因他做得仿真,哪怕為了方便組裝的關系做了些更改,但懂行的,一看就知道別人家的橋是如何造的,泄露了別人的技藝,到底不太好。

紀墨自己不看重,不代表別人不看重,身處這個環境之中,他還是比較在意習俗的。

他後來還打聽過張師傅的消息,可惜,一個小人物的消息又怎麽會流傳出來,再不曾聽聞……

回憶了一回往事,再回過神來,時間便已經到了盡頭,紀墨平躺在床上,把枕邊兒的模型放在腹上,雙手捏著模型,捏著那小橋,閉上了眼睛。此生一技,有橋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