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第2/2頁)

沒有成形的能夠被公認交流的文字,沒有足夠的對稱呼的甄別,如同現代人重名一樣,部族之中,叫同樣名字的也有,有的名字甚至不能夠說那種音是一個字,而是有些人覺得鳥叫的那種聲音好聽,就直接用那種聲音做自己的名字。

含義什麽的,並不是真正具備的。

這種情況下,如何區分他們每一個人,並讓他們認同這種區分,以此來劃定各自的血脈關系,就是很麻煩的了。

大巫的記憶力很好,能夠記住很多事情,但也只是能夠記得近三代的血親是怎樣的分布,再往上,他就無法盡數了。

他也從沒覺得這種人口普查,及其後的血親記錄有必要,紀墨以前也沒想起來,現代很多常見的可以當做常識的東西,這裏沒有,他並不會覺得奇怪,落後啊,原始啊,似乎這樣的詞就能掩蓋一些不是生存必須的了。

直到大巫說起集會會有的相親,帶著些打趣地讓他不要跟著別人部族裏的女人跑了,紀墨這才想起來有關“三代以內不能成親”的事情來。

這個世界應該是還沒有這種認知的,但大巫他們已經在不知道的時候往著科學的方向走了,別的不說,這種換血的集會,也能讓族中的下一代孩子不至於出現畸形兒之類的問題。

呃,以這個世界人們的身體素質,真的會有畸形的可能嗎?

“不會的,我還沒有當上巫祝呐,在此之前,我不會考慮其他的事情。”

紀墨的話讓大巫皺眉,這可不是他會贊同的思想,但想到紀墨是鬼神賜予的身份,大巫沒有多說,只要對方不宣揚這種思想,也沒什麽好說的,即便鼓勵生育,卻也沒有真的嚴格要求到個人,隨其自願罷了。

只能說環境真的是影響人,看到身邊人人都這樣,似乎生活就只有這一條路了似的,也沒人會選擇故意跟生活做對,選擇沒人走過的路。

在這一點上,紀墨就很難入鄉隨俗了,無論怎麽說,他最初接受的那些教育,那些記憶,才是構成現在的他的根本,其後的這些,錦上添花也可,精益求精也可,都不是最根源的那種。

一顆種子,從身為種子時候的分類就決定了它能夠長成什麽樣,開出什麽花,即便在這個過程之中出現變異,受了旁的影響,但最根源的那些,總還是不變的。

人也是如此,其頑固處,還要更甚於種子。

紀墨不想為了入鄉隨俗而改變,就像他不想要改變那種一心追求某件事的心境。

這段談話告一段落的時候,路程也已經過半了,一月之中,先後遇到兩次兇獸,一次驅趕走了對方,一次直接捕殺了,漢子們充分發揮自己的好胃口,把那大半的兇獸肉都直接送入了胃袋之中,剩下的連夜在火上熏烤,成了次日的口糧。

因著那兇獸未消的氣味兒,後半段的路程都走得很順利,遠遠地,能夠看到那一段寬敞的波光粼粼的河流的時候,大巫才告訴他們已經到地方了。

隔河相望,河岸那邊兒種植著不少熟悉的林木,正是氣味熏人的那種,有些樹幹粗大,已經有了不短的年頭,還有一棵樹幹傾斜,長長的樹枝好像是要從河水之中撈魚一樣伸展到河面上,不能完全當做浮橋,對能夠一蹦兩三米的漢子來說,卻已經足夠躍過了。

林木後頭,隱隱有著人影的樣子,還有人在樹梢之上眺望,躍動的黑影很快發出呼哨聲,驚走了天上的飛鳥。

這邊兒,也有漢子回以呼哨聲,臉上都是興奮的笑容,他們中有些人是在後半程路上才發現目的地是哪裏的。

也許其中有些人就是上次集會的時候從那邊兒部族而來的,連那呼哨聲都能此起彼伏,順利地融合在一起。

漢子們臉上興奮的笑容富有感染力,一些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的孩子也跟著歡笑起來,像是知道這段漫長而枯燥的旅程終於到了終點。

剛才還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孩子,這會兒泥地裏打滾兒爬起來,歡笑著就要到河邊兒去,又被人攔下,這才安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