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第2/2頁)

輔祭則在自己的站位附近跳動,也是一個圈,卻是一個小圈兒,如果把他們舞動的軌跡用線條勾勒出來,就是一個大圓圈外許多小圓圈,並不完全相連,中間會有一條通道,讓女巫和神士來回穿梭。

女巫不必說,相對於男巫,她們扮演的是“柔”的那部分,也是繁衍不可缺的一方。

神士不是神侍,並不是神的侍者的意思,他們也不是神,而要理解為神示,或神視,充當神明的耳目,轉達神明的示意,以神為名,在這場祭祀舞蹈之中,作為“力”的那部分,同樣是繁衍的另一方。

祭祀舞蹈演繹的是一個故事,凡人引得鬼神眷顧的故事,女巫和神士的纏繞分合,每一次都是勾引與反勾引,曖昧與反曖昧,看得人臉紅心跳,那輕紗本來就遮擋不了什麽,而隨著動作的起伏,腿勾起腰的時候,暴露之外又帶著某種熱辣辣的性感之意。

像是一場纏綿悱惻的雙人舞,兩位舞者之間你來我往,看似情意綿綿,其實又充斥著心機較量,不斷在輔祭之間穿梭,自顧自舞蹈著。

等到鼓聲終於暫歇的時候,他們已經順序倒在地上,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每一對兒都像是在演示一種姿勢,充斥著原始的誘惑。

這時候唯一的通道就是高台的正面位置,也是主祭對面的位置,排著隊的奴隸被驅趕上去,一個個麻木地主動地投入中間那熊熊燃燒的火坑之中,慘叫聲充當了這時候的主旋律。

高台下方,還有一排奴隸站著,隨著大王的一聲呼喝,整齊站立在高台前的軍隊歡聲雷動,就有人把那些站著的奴隸脖頸割破,被拉著頭發被動昂起的脖頸猛然被割斷,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戰旗的部分,風吹過,戰旗飄揚,那淋漓的血有幾滴被吹散過來,站得近的那些兵士臉上身上都有了血點,卻格外興奮,興奮得都紅了眼,揮舞著戈高呼“萬勝”“萬勝”,萬人雷動。

紀墨所處的位置在高台之側的屋子裏,那裏是每次祭祀之前,主祭和輔祭們的臨時居所,布置都極為簡單,一張床之外再無他物,連窗子都沒有,索性虛掩的門並不那麽結實,還有縫隙能夠向外看,紀墨就是在這個幕後觀看。

側面的視角並不算太好,他沒有看到那些奴隸被割喉的全部,只看到了部分,也足夠心驚。

這種原始的殘酷讓他再一次意識到這個時代的古老和愚昧,本來還想做什麽的,比如說吃食上的改良,現在決定還是暫時擱置。

這些天,他也發現了,那些輔祭們吃喝都是同樣的東西,甚至不是天天頓頓都有蜜水,也就是說大人的生活已經足夠好,好到再有些什麽變動就不正常了的地步。

再有忌食煙火這一條,很多東西就必然不能吃了,所有需要蒸煮烹炸的食物都在這個“煙火”的範圍內。

紀墨從來不是什麽大廚,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東西能夠完美規避那常規的烹飪手段,還能做得營養美味,這可真是太難了。

倒是食材上面,若是不考慮用以上烹飪手法,多吃一點兒草莖草根什麽的,全隨意願,並無人幹涉。

之前紀墨病中,讓夏娘給他煮湯藥喝,已經是違禁了,不過是大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不知道罷了。

這也是紀墨這次認識了許多輔祭,觀察了他們的飲食之後才發現的問題,他假裝不知道,這種默許的違規,若是說破了,大人也不得不禁止,他以後就更難了。所以,他不能因此跟大人提出要更改飲食,甚至無法解釋其中的原因,你說生姜好,著涼要喝生姜水,為什麽呢?難道因為那是甜的不成?

一想到可能會被問到其中根由,紀墨就覺得自己還能堅持,不就是吃的差點兒嗎?以前天天羊肉,身上都帶著膻味了,他說什麽了沒?

他又不是為了美食來的,為了這種事情花費太多時間和精力,也難免舍本逐末,失了本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