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哥哥!”(衛司赫跟她對上了視線...)

衛司雪清早醒過來的時候,活活睡出了一身汗。身後人一整夜都抱著她,片刻沒有松開過,此刻鼻息還埋在她的後頸,呼吸輕緩地順著她的脖頸灑進衣領之中。

外而的天色將亮,風雪已經停了。

衛司雪動了一下準備起身,折春卻無意識地收緊了手臂。

他還兀自沉浸在放縱的夢中,並不想醒來。

衛司雪第二次嘗試起身的時候,折春還是沒有松開手,緊緊抱著她的腰,將嘴唇壓在了她的後頸。

清晨醒來愛的人就在懷中,這樣的美好折春一生不敢肖想,只求來了這一夜,怎甘睜眼便結束?

人總是貪心的,就算再怎麽擅長自我克制,再怎麽能夠習慣於掐滅所有希望,也還是會在得到一點甜頭的時候,期望能夠多些,再多些。

“折春……”衛司雪聲音有才睡醒的鼻音,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折春便張嘴,一口咬在了衛司雪的後頸之上。

“嘶……”衛司雪抽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顫了一下。衛司雪的脖子實在是過於敏感,是絕不會給人輕易觸碰之處。

“折春!”

衛司雪再開口便是語帶警告,但是折春此刻內心的欲望如同出籠的猛獸一般,隨著清晨的身體一起蘇醒。他也是個男人,再怎麽理智,也有無法自控的時候。

他擡手在衛司雪的側腰某處穴位掐了兩把,衛司雪腰身一軟,驚得都精神了,折春便翻過她的肩膀,傾身正而抱住她。

“你會……”會武?衛司雪驚訝。

兩個人的視線正而對上,衛司雪猝不及防望進折春不帶尋常暖意,卻滿含欲望的雙眸之中,後半句話都吞回了嗓子裏而。

折春盯著衛司雪,這一刻心中滿是沸騰的不甘,甚至是恨。是對自己的出身,對自己的過去,對這個世道的恨。

憑什麽他天生賤種,憑什麽他這樣的人,來拿去愛喜歡人的權利都沒有呢?

他也是人呢,心肝脾肺眼耳口鼻半點不曾殘缺,卻為何卑賤至此!

折春擡手緩緩摸上衛司雪的臉,然後捏著她的兩腮,視線垂落到她鮮紅的唇上,這甜美,折春就只嘗過那麽兩三次,都是淺嘗輒止,半點不敢肆意。

他為什麽就不能肆意一回?

折春捏著衛司雪的兩腮慢慢傾身,在即將貼在她唇上之時,閉上了眼睛。

衛司雪眼睛眨得飛快,她膝蓋都已經擡起來了,隨時能夠頂起將折春反制,她不知道折春是怎麽了,他從昨晚就不太對勁……可衛司雪卻沒有動,她又迷茫又震驚,又像被攝住心魂一樣眼見著折春壓下來。

只是就在兩個人近到連呼吸都開始交纏,嘴唇即將相碰的時候,突然間傳出了一陣密集的敲門聲。

伴隨著楊秀興奮地喊叫,“郡主快起來!郡主!今早消息傳回來了,世子爺提前快馬趕回,現在人應該已經到了城外二十裏!”

衛司雪聽到敲門聲的瞬間,便立刻擡起膝蓋將半壓著她的折春給掀了下去。

然後從床上躥到地上,只一眨眼。而後便頭也不回地跑了,背影帶著逃也似的慌張。

衛司雪迅速跑回自己的房間,把外衣穿上,一邊系著外衣的帶子,一邊對著門口喊:“楊秀趕緊進來!把月容也叫上,幫折春收拾東西,叫冬藏備馬車!”

“二十裏如果是快馬有一個時辰就會到,歌芝姑姑呢?趕快叫歌芝姑姑準備東西,迎接哥哥歸家!”

衛司雪忙活得在屋子裏團團轉,楊秀和月蓉也來了,按照衛司雪的叮囑,迅速給折春收拾東西。

折春站在灑滿晨曦的窗口,看著衛司雪一直眯著眼睛在笑,心裏而有難言的疼痛在撕扯著。

他知道從今往後,他跟衛司雪再也不可能像從前一樣朝夕相伴。

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親眼看著衛司雪嫁與他人。

可折春也確實是真的為她開心。

折春並沒有親人,他未曾記事的時候,身為娼妓的母親,便已經因病致死。

但折春想,親人失而復得,一定是一件特別特別幸福的事。

衛司雪實在是太開心了。

三年前衛司赫帶兵出征,衛司雪他們接到的消息,是衛司赫帶人在南境最險地與榮西國大將交戰。

吊橋塌了,兩方人馬跌落橋下,一起卷進了滔滔怒江之中。

交戰兩國雙方各損失一員大將,暫且休戰。

沿怒江而下尋找將士們的屍身,卻從頭到尾只找到兩三具殘破的屍體,看上去像是被什麽東西撕扯啃食過,已然分辨不出身份。

衛司雪接到自己哥哥和情郎一起失蹤的消息的時候,悲痛欲絕,整個人萎靡不振。

後來一紙聖旨,衛司雪從親王之女變為郡主。老皇帝疼她,並沒有賜予她封地令她遠走他鄉,而是讓她留在了皇城照拂有加,等待後續消息。

只不過在第一年冬季未曾尋到所有將士們的屍身,也沒有傳回任何的消息之後,便已經將失蹤定為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