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在天亮之前(他擅長操控人心,把控人的...)

衛司雪陷入呆滯狀態好一陣子,才從折春那雙幽綠的雙眸之中挪開眼睛,狠狠皺起眉。

折春看到衛司雪的表現,還以為她是厭惡自己的樣子,低下頭嘴角露出了些許自嘲笑意,然後邁步去撿面具。

但是他的手腕還被衛司雪拉著,折春一動,衛司雪就從那種丟魂兒一樣的狀態回過了神。又虎起了臉,說道:“你到底要去哪?”

折春頓了下,偏過頭不看衛司雪,而是嘆息一聲,說:“郡主為什麽,非管我不可呢……”

衛司雪被問得噎住,她張了張嘴,一時間都沒能找到反駁的話。

對啊,她為什麽要管他?他應該是走得越遠越好。這樣問楓哥哥回來,她才不會露餡。

兩個人沉默著,拉著手站在燈火通明的屋子裏,卻看不清楚前路。

唯有彈幕依舊活躍地在上竄下跳嘰哩哇啦——

臥槽!

我草草草!

草,一種植物。

就這就這?就這還說又老又病?衛小狗的審美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折春就憑這張臉,完全可以出道。

真的太有味道了啊啊啊啊啊,他看著衛小狗的眼神好深邃,好深情啊!

這眼睛我願稱之為帝王綠。

絕了,真的,我今天算是知道什麽叫做眉若遠山,眼似秋水。

衛小狗是他媽的顏狗吧?

顏狗實錘了哈哈哈哈,射射,我謝了。

我草……長折春這樣的,還需要去賣?

驚!混血帥哥顏值巔峰,竟被說成又老又病沒人要,到底是審美的扭曲,還是衛小狗的淪喪?

……

衛司雪一時間被折春噎得啞口無言,但是她執著地不肯放開折春。因為她知道折春是真的會走。

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什麽要求。不愛錢,不愛任何東西一樣,衛司雪其實都不太知道,怎麽能討他歡心。

他好像什麽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己。

她正焦頭爛額的時候,腦中鬧騰翻天的彈幕,終於給她了理由。

對,她是因為腦中的邪物,是這些邪物逼她,讓她抓著折春不放,他們要她補償折春的!

衛司雪想到這裏,瞬間找到了理由,對啊,這多重要啊!要是不能消減折春的恨意值,她八個月之後就要死呢!

“我都說了,我是中邪了!”衛司雪說這種聽起來就腦子有病的理由,也能說得理直氣壯。

“反正你不能走,”衛司雪說:“折春,你別不知好歹,我養你這麽多年,你不應該聽我的話嗎!”

折春站在那裏,一直垂著頭,整個人透出一種被粘在蛛網上的獵物一般的無力。

那是一種瀕死的,不想再掙紮的絕望和死寂。

他這種人,愛上一個郡主,一個比他小了那麽多的人,這根本就是一個死局。

一個他如果不死,就只能越來越痛苦,越來越絕望的死局。

“別走。”

衛司雪說:“我……王府在城外有莊子,農莊,養著很多馬!都像冰花一樣可愛,你不是很喜歡冰花,冰花也很喜歡你嗎?”

“你去那,你待在那,做什麽都好,什麽也不想做也行。”衛司雪說:“反正你去別的地方也活不了啊,你這麽大年紀了,難道還真的……”

衛司雪說了一半,看到折春又轉過頭來看她,衛司雪有點承受不了他的目光,和他飛快對視一眼之後,把臉挪開了。

折春卻看著她,緩緩嘆了一口氣。

端親王府的莊子裏面都是家臣,是曾經端親王的親信和親信的子女。

都是跟著端親王出生入死的人的後代,雖然說產出的東西都是給端親王府的,可那裏根本不適合他這樣的身份去。

如果衛司赫回來,第一重要的事是面聖領封,第二重要的就是接見這些家臣,感激他們在他不在期間,照顧著端親王王府中的女眷。

折春這樣的身份,去那裏等同羞辱家臣,衛司赫見了他,絕對會殺了他。

不過折春並沒有出言拒絕,對他來說怎麽死都是一樣。

折春看著她的眼神太直白,平時他總戴著面具,躲在面具之後看她,便是這樣灼灼不需掩飾。

可摘了面具還這樣看她,衛司雪就扛不住心口燒得慌,她說:“就這麽定了,我……我這裏有點不舒服。”

衛司雪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皺眉對折春說:“這裏頭難受。”

兩個人其實經常吵架,通常都是衛司雪一個人吵,折春就這麽靜靜地站著看著,然後無限地妥協。

而在這些妥協之中,就只有這一招最好用了。

只要她說自己不舒服,折春無論什麽事情都會讓著她。

果然衛司雪按住自己的心口,折春立刻緊張地問道:“具體是哪裏?前邊還是後邊?是不是從樓上掉下來摔的?”

折春顧不得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反正他現在走一步看一步,只要能待在衛司雪身邊一天,他又怎麽會想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