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已經不認識他了(彈幕先看出了真相,全都笑...)

衛司赫被衛司雪撲得半跪在車廂門口,他輕笑了一聲,擡起手勾住了衛司雪的後背,拍了兩下。

“個子長了不少,”衛司赫聲音低沉若鐘響,低頭將下顎在衛司雪的頭頂壓了下,帶著笑意說:“就是性子還跟個小子似的。”

衛司赫一手抱著衛司雪,一手還抱著頭盔,看向太子。

太子說:“她這兩年可真的瘋到沒邊兒,你回來了,她好歹能收收性子。”

太子從不說廢話,意有所指。衛司赫對著太子笑了下,擡手拍了拍衛司雪的腦袋,說:“起來吧,在殿下面前,像什麽樣子。”

衛司雪被喜悅沖昏頭腦,連太子這個陰貨上來就跟她哥哥告狀都沒能聽出來。

從衛司赫懷中出來,索性席地而坐,看向衛司赫說:“哥,你這三年都去哪了!”

“人去哪了?!”冬藏才把東西都給安置好,結果一轉眼的功夫,折春人就不見了。

他帶著府內幾個侍衛,在周遭找了好一會兒,結果根本也沒能找到人。只找到了從房子到山崖瀑布邊上的腳印。山崖邊上還有一塊碎了一半的玉佩。

冬藏表情十分凝重,令人迅速下瀑布下去尋人。只是從正午一直尋到了天黑,也沒有尋到折春的身影,只尋到了被水流扯碎的一件外衣。

折春似乎跳了山崖,而山崖之下瀑布形成的水潭,因為是活水,並未曾結冰。

是有暗流漩渦的,冬藏扔了腐朽的粗木進去,被卷入暗流之後無影無蹤,許久之後只浮上了朽木的碎片。

冬藏一行人衣服全都濕透了,卻在這深冬時節活活地嚇出了一身的汗。他帶著人尋了整整一下午。

日落之後,他就算再怎麽不可置信,也不得不相信,折春跳進了這凜冬時節的水潭。

就算不被漩渦撕碎,身上沒有武藝能夠以內力暖身,必被凍死無疑。

冬藏他們帶著這個噩耗回到端親王府的時候,衛司赫才剛剛從宮中回來,衛司雪和戎瑾玉著人擺了滿滿一桌家宴,正在享受親人團聚之樂。

席間,衛司雪像個小雀兒似的,嘰嘰喳喳地詢問衛司赫各種各樣的問題。衛司赫不勝其煩,不過一別三載,他們兄妹多年沒見,他將這三年積攢的耐心全都用上,一個個回答衛司雪的問題。

戎瑾玉就安安靜靜地坐著,豎著一雙耳朵,聽著衛司雪和衛司赫兄妹兩個人說的話。連桌上的佳肴美味,都顧不得吃了。

“那怒江之下有山洞,我們落入其中之後,不分敵我皆被江水卷入其中了,”衛司赫說:“那其下很大,甚至有禽獸存活在其中,遊魚的種類更是多不勝數。”

“我們遊不出去,無論嘗試多少次也沒有用,只會被怒江給扯碎,”

衛司赫手中抓著酒盞,回憶起這三年暗無天日的歲月,表情有些晦澀。

“後來我們用武器鑿穿了山洞,將那神奇的水下格局破壞掉,這才如同浮屍一樣,全都被沖出了怒江。”

衛司赫說起這件事非常得平淡,和皇帝也是這麽說的,但是這寥寥幾句之中,裹挾著是整整三年的險境。

他們與敵軍幾乎在水下的那個“獨立的世界”成了朋友,同伴。

可是山洞鑿穿,他們被沖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重新變為了你死我活的敵人。

他們上岸的地方被鮮血染紅,衛司赫斬下了對方將領的頭顱,將那一段同甘共苦的歲月埋葬在了水下。

為的不是回朝之後邀功請賞,而是若他們回歸不能對著三年多的失蹤有所交代,所有苟活下來的將士們,都會變成再也無法被人信任的人。

凱旋和叛兵,只在皇帝一念之間。

衛司赫說著表情越發的沉重,他現在閉上眼睛,就能夠想起那一片血色。

是他們的人先動的手,在那種情況之下,只有先動手的人才能活著回來。

“哥哥,你是不是累了?”衛司雪觀察著衛司赫的臉色,關切地說:“如果累了就趕快去休息吧。”

衛司赫將杯中的酒喝空,又重新倒了一杯之後對著衛司雪勾唇一笑,擡手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然後“哐”地一聲,將酒盞放在桌子上。因為手勁實在是太大了,他起身之後那酒盞直接裂成了兩半。

“確實是累了,”衛司赫說著,對衛司雪揮了揮手:“我先休息,明日還要進宮……”

他說著走出了飯廳,衛司雪一看他走的方向都不對,連忙吩咐侍女:“月容跟著去,世子喝醉了,連自己的屋子在什麽方向都不知道了。”

月容正要跟上去,戎瑾玉用布巾抹了一下嘴唇站起來,說道:“我……我去吧。”

衛司雪挑著眉看她,眼中滿是揶揄,不過並沒有說難聽的話,揮了揮手:“那你步子得邁大些,否則追不上了。”

戎瑾玉是小跑出去的,衛司雪撐著手臂,拿起了衛司赫摔碎的那個酒杯,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