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打爆你的狗頭(第2/4頁)

蘇晏氣沖沖地找了許久,沒發現任何異常與遺留物。荊紅追的房間就像他本人一樣,堅硬、整齊、利落,沒有任何花哨多余的裝飾,唯獨在床邊櫃內留存了一葫酒。

拿起酒葫蘆,蘇晏泄氣地坐在床沿,拔開蓋子猛灌了一口。

入口綿醇,酒勁十足,但有點酸尾——是自釀的紅曲酒。

他忽然想起去年六月初七的生辰,荊紅追就拎著這麽一葫酒攔在自己面前,冷毅的臉上隱隱透著緊張與期待,仿佛下一刻就要轉身逃走,但最後還是把葫蘆遞過來,低聲道:“祝大人身體康健,福壽綿延。”

“……綿延個屁,還不是說斷就斷,說走就走。”蘇晏喃喃著,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裏倒酒,喝得又急又狼狽,酒液灑得滿衣襟都是,“我管你有什麽理由、什麽苦衷,這麽一走了之就是辜負我!你不相信我能解決麻煩,不相信我能接受變故,也不相信我在面臨取舍時的選擇,你他媽就想著有事自己扛。

“王八蛋!我以為至少還有你會比較聽話,讓人省心,結果呢?有一個算一個,全是王八蛋……”

蘇晏咭咭噥噥地罵著,把這葫酒當荊紅追本人似的惡狠狠吞咽,臉頰與脖頸很快就浮起了大片紅暈。

房門外,沈柒與豫王越等越覺得心裏發慌。忽然聽見房內“咚”的一聲,像什麽硬物砸在地板上的聲音,豫王忍不住了:“不行,本王要進去瞧瞧。”

沈柒在他說話時掌勁一吐,震斷了門栓,直接推門進去。

兩人轉過屏風,一眼就見蘇晏垂著腦袋坐在床沿,地上躺著個濕漉漉的空葫蘆,滿屋子都是蒸騰的酒氣。

空腹喝了這麽多酒?沈柒與豫王連忙上前查看蘇晏的情況。要說蘇晏平時酒量還行,不是很烈性的酒,慢慢喝的話,兩三斤不成問題,但眼下他喝的是急酒、悶酒,就特別容易上頭。

豫王擡起蘇晏的下頜,果然見滿臉酡紅、眼神迷離,至少有了七八分醉意。

“借酒澆愁啊。”千杯不醉的豫王半是酸澀、半是感慨地嘆了一句,“能喝醉……也挺好。”

“好個屁,悶酒傷身。”沈柒摸了摸蘇晏發燙的額頭與手心,皺眉道,“我去找小廝熬醒酒湯。”

他剛要轉身,被蘇晏一把攥住手腕。“先、先別走……”蘇晏懇求。

沈柒在豫王酸溜溜的眼神中,另一只手覆住了蘇晏的手背,溫聲道:“我不走,我就在這裏陪你,讓他去拿醒酒湯。”

房間裏就三個人,這被排除在外的“他”當然指的是豫王了。

豫王還沒來得及反擊,只見蘇晏抽回手,一邊在空中胡亂比劃了個人形,一邊大著舌頭說:“不用……陪……我就想問、問問,見到我家小妾了嗎……我放在那兒……那麽大的一個小妾呢?”

沈柒:“……”

豫王:“……”

“怎麽丟了,你們誰、誰見到了?是不是你們藏、藏起來了?快還我!媽的我就知、知道你們不安好心……”

豫王左右看看,見桌面有壺冷茶,把壺蓋一掀就想潑他。

沈柒一把攔住:“他喝醉了!醉話作不得數。”

“酒後吐真言。”豫王悻悻然磨著牙,“他心裏就只記掛著走了的‘小妾’,站在面前的大活人卻視而不見,還倒打一耙!”

沈柒心裏也不是滋味,冷著臉道:“人也好,東西也好,沒了以後就格外念他的好處,這不是人之常情?”

“那你打算讓他這麽念一輩子?”豫王嗤道。

“念不了一輩子。”沈柒用衣袖擦去蘇晏頭發上的酒漬,語氣低緩而平靜,又從平靜中滲出一絲帶血腥味的寒意,“這就像皮膚上的贅生物,等到合適的時機一刀割去,或許他會痛過一陣,但有我陪伴左右,傷口終究會痊愈。”

豫王琢磨著沈柒的言下之意,不僅嗅出血腥氣,還有種陰狠偏執的病態,越發覺得此人不是好東西。

蘇晏發起了酒瘋。他發酒瘋的方式比較特別,既非尋釁滋事的武瘋,亦非喋喋不休的文瘋,他瘋得特別入戲。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他拽著沈柒的衣袖,氣勢昂然地問。

沈柒一怔,安撫他:“我不是賊,我是七郎。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蘇晏拍掉了對方試圖抱起他的手:“台詞錯了!你得回答‘成就是王,敗就是賊’。”

沈柒無奈:“成就是王,敗就是賊。”

蘇晏露出一副凜然之色:“賊就是賊!”

沈柒:“……”

豫王忍俊不禁。

蘇晏:“請。”

沈柒:“……請?”

蘇晏:“這句台詞對了。接、接著。”

接什麽?誰知道醉酒之人腦子裏在想什麽?被逼無奈的沈柒盯著蘇晏的後頸,盤算著點他的睡穴能不能結束這場不知所雲的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