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今夜誰是恩客(上)(第2/4頁)

上次他對韓奔施展時,可謂順利,不料這次卻引發了對方的頑強抵抗,以至險些反噬自身。

體內真氣瘋狂運轉,他使出了十二分功力,拉鋸良久,方才堪堪壓制住對方的神智,再次加深了對其意識的控制。

見韓奔的神情重新恢復了木然,殷福只覺肺腑間氣血翻湧,幾乎要噴出血來。他收回功法,汗濕重衣,虛脫般喘著氣,許久方才緩過勁,閉目調息。

韓奔清醒過來,感覺自己似乎出神了一下,定睛再看殷福,發現他面色越發青白失色,連忙問:“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再去請大夫過來瞧瞧?”

“沒事,我累了,想睡。”殷福不敢多說話,怕氣息不穩引對方懷疑。

韓奔見他一臉疲憊,只得說:“那你再睡會兒,我回王府復命了。”

殷福閉著眼點頭,露出個輕微的笑意。

韓奔給他掖好被角,起身走了幾步,忽然又轉回來,低頭在他臉頰的靨渦上輕啄了一口,隨即有些緊張地快步走出房間。

房門被細心地關緊。片刻後,殷福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冰冷死寂。他擡袖擦了擦臉,低聲道:“……真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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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晏彎腰剛要上馬車,小北從後方扯住了他的袖子,小聲道:“大人,這樣不太好吧?大銘律不是寫了,官員宿娼杖六十?”

“扯淡,我又不是去嫖!去拜訪一下老熟人而已。之前答應了得空去看看,這都拖了多久,好歹去一趟,總不能失信於人。”蘇晏轉頭瞪他,“你連詩經都讀不全,哪裏學來的大銘律!”

蘇小北道:“沈同知說的。還交代我,倘若大人要去胭脂胡同,須得攔住,以免落下犯律的汙點,耽誤大人前程。”

蘇晏失笑:“沈柒?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因為醋缸子打翻。再說,我就算和阮紅蕉廝混了半年,也就真只是喝酒聽曲,他以前去妓院,難道是去給姐兒們講解大銘律的?還好意思管我。”

他指著蘇小北,一臉嚴肅:“你,不許當叛徒,否則用掃帚攆出去。要是不願趕車,就換小京來。”

蘇小北不怕當家大老爺的官威,抿著嘴角,勉勉強強道:“還是我來趕車吧,小京不靠譜。”

車輪骨碌碌碾著石板路面,不多時就到了胭脂胡同。

小北守在車旁,蘇晏一身便服,熟門熟路地穿堂入室,在一眾鶯鶯燕燕們“哎喲,蘇公子,這都多久沒來了”的招呼聲中,笑眯眯地寒暄了幾句,問:“阮紅蕉在吧?”

“在在。”鴇母笑道,“還是原來的房間。蘇公子——啊不,聽說您春闈高中,如今是官身,該稱呼蘇大人了,難得如此長情,還惦念著我們阮小娘。”

蘇晏笑笑,遞給她一錠碎銀,“我想見她一面,聊會兒就走。”

“就只……聊會兒?要不留個宿吧,讓她好好伺候大人。”鴇母殷勤勸道。

蘇晏擺擺手,沒跟她多說,直接來到阮紅蕉房門前,敲門叫道:“我的好姑娘,少爺來看你了。”

阮紅蕉正在更衣,聽見叫門聲,匆忙系了腰帶,一臉欣喜地過去應門。

房門打開,門外站著個俊美風流的青年,比先前那個俊秀文弱的少年公子高了些、壯了些,聲音更沉澈,神情也更從容。

可不管形貌如何長大與變化,會喊她“我的好姑娘”的,獨獨只有這一個。

阮紅蕉不知不覺紅了眼眶,掩飾地轉身請他進來,一邊說道:“看奴家這身亂的,讓公子見笑了。快坐,先喝點茶,等奴家把衣裳換好。”

蘇晏見她襖裙外套了件褙子,臂彎裏還掛著鬥篷,問:“我來得不巧,你要出門?”

阮紅蕉把披風掛回衣架,說:“原是答應了個相熟的老鄉,要去她的館子給新出道的清倌兒捧個場。既然公子……大人來了,奴家自然就不去了,這就叫婢女去回掉。”

“別,你原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我就是來看看你,聊會兒天,不會待太久。”蘇晏說。

阮紅蕉神情失落,“也是,大人如今做了官,不方便再來奴家這裏。”

“並非出於這個原因。”

“不是?那莫非是大人成了親,家中那位夫人悍妒,不讓大人來青樓?”

“又悍又妒……似乎也算得上,且盯我盯得緊。但不是夫人,還不止一位。”蘇晏有些難以啟齒,“其實我在回京之前,就想來找你問問,畢竟你是專業人士,呃,是經驗豐富。你看看我這種情況,究竟是真彎了,還是應激性地彎一彎,過後還能直回去?”

阮紅蕉不明所以地看他,“彎?直?應激性?”

“就是,那啥,”蘇晏來回斟酌用詞,最後咬咬牙,直截了當說道,“我睡了男的。”

“哎呀。”阮紅蕉小小地驚呼一聲,發覺失態,忙以袖掩口,“是小廝麽,那也沒什麽,哪個大戶人家的書童琴童不給主人陪床的,睡就睡了。不妨礙大人來青樓尋歡,日後娶妻納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