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2019/2016)(第2/2頁)

“這樣我很難受,”郁知年的大腦昏昏沉沉,但反而好像有了說實話的勇氣,“你這樣照顧我,我也很難受。”

“哪裏難受?”楊恪問。

他好像並不理解郁知年的想法,因此又露出了和那天夜裏,穿著拖鞋,站在郁知年叫的車旁邊時很相似的近乎無辜的表情。

“我覺得我在偷東西。”郁知年對楊恪說。

“我聽不懂。”楊恪說。

“郁知年,”楊恪低頭看著他,像很難理解似的,說,“你搬進我家的時候不是這麽說的。”

“你當時——”停頓了幾秒,楊恪忽然換了話題,“你生病了,情緒可能不太好,病好了再說吧,好嗎?”

他替郁知年把房間的燈關上了,窗簾很厚,屋子裏幾乎沒有一點光,但楊恪也沒有走,他坐在郁知年旁邊,好像又想搭搭郁知年的額頭,但因為太黑,只搭到了郁知年的臉頰。

郁知年想讓楊恪不要再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他覺得這讓他更加痛苦。像經歷一場沒有希望的折磨,或是闖關奪寶,但是他不是主角,因此在結束後,他並不會得到什麽寶物。還是要獨自回家。

楊恪可不可以不要同情他,不要感激他,不要施舍他。郁知年躲在被子裏,不抱希望地、自暴自棄地想。楊恪可不可以喜歡他。

楊恪突然在黑暗裏自言自語地說:“可能要再多喝點熱水。”

然後郁知年想:好像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