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2019/2013)(第2/3頁)

因此郁知年給他發信息,他從未再回復。

大一下學期快結束時,趙司北來電話問楊恪什麽時候回國。

楊恪已找好實習,告訴趙司北他沒打算回去。

趙司北問楊恪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楊恪本不想說,趙司北又告訴他“知年也來問了我,你們最近沒聯系嗎”,還說“他前幾天生日,你們也沒見面嗎?他說你爺爺要送他一套學校附近的房子,不知該怎麽拒絕,發愁得很”。

楊恪頓生惱意,感到郁知年假惺惺的拒絕十分可笑,將楊忠贇遺囑的事摘取著告知了趙司北。

趙司北聽罷,想了許久,最終卻只是替郁知年說了幾句好話。他勸慰了楊恪,說楊恪不想做的事,沒人能夠逼迫他;又說覺得郁知年並不是這樣貪慕錢財的人,只是被楊忠贇的言談蠱惑,才做了不正確的選擇。

楊恪確實不打算遵照遺囑做事,但他不願為不值得的人找理由,也不想再與郁知年再有任何關系,封閉郁知年通往他的大門。

在郁知年回寧市做項目的半年當中,楊恪想過一兩次,這種類似懷疑自己的情緒,到底算不算是後悔。

但是楊恪不是一個樂於回憶過去的人,他覺得逝去的時間皆已成定局,一旦涉及過去,他總是下意識便開始逃避。

楊恪只清楚自己現在希望事情能夠順其自然地發展下去,就像郁知年順其自然地和他結婚,他們順其自然蜜月,順其自然住在一起。這些行為,無需帶有過多意義,而楊恪也不必太深入地解釋自己的感情。

他已經這樣順其自然地做了,獲得了想要的結果。

地球上許多人的婚姻生活,都是這樣度過的。其他人可以,他和郁知年也可以。

第二天清晨,楊恪起來吃早餐,給郁知年拍攝了沙灘和海浪的視頻。

郁知年也起得很早,回復楊恪說“很美”,問楊恪“今天什麽時候回來”。

楊恪理解成催促,於是趕在晚飯前,結束了工作,準備回程。

通知翟迪後,翟迪給他打來了電話。

“歸心似箭,”翟迪語氣頗怪,“晚上要不回公司讓還在加班的同僚一起給你慶功吧。”

楊恪沒理會,說:“我過幾天要休假。”

“幹什麽,”翟迪問,“換個地方度蜜月?什麽時候開始?”

每個人對蜜月都有自己的定義,因此楊恪告訴翟迪:“等我確認了再告訴你。”

楊恪落地後,直接去了圖書館接郁知年。

這天是陰天,風大,但沒有雨,在電話裏,郁知年想婉拒,說自己可以回去,但楊恪仍然開車前往。

郁知年拎書包上車,背往副駕駛座椅上靠,一臉輕松地說“終於把論文改完了”,連帶楊恪的心情也變得輕松了少許——如果郁知年沒有提下一個問題的話:“李律師告訴我,錢已經給你了,那些分紅夠不夠啊?”

“夠了。”楊恪說。

郁知年便松了一口氣似的:“那就好。”

他把書包放在腳旁,系好了安全帶,問楊恪:“你不累嗎?”

“還好。”

“好吧,”郁知年想了想,說,“說起來,等下周任恒把房子清出來,我可以把東西先搬過去。他還給我介紹一個鎖匠,我聯系了,鎖匠說明天就有空。”

“我再在你家住一小段時間,等李律師覺得可以了,我就搬走,你覺得怎麽樣?”

楊恪發覺,僅僅在他去夏威夷的兩天裏,郁知年便已將往後並不應該出現的情況都設想完全,邀功一般告知楊恪他的規劃,就像他已經默認,雙方都很期待他從別墅裏搬出去似的。

楊恪正在開車,只看了郁知年一眼,便轉過頭,對他說:“再說吧。”

郁知年“嗯”了一聲,車裏安靜了一會兒。

“你什麽時候去M大?”楊恪問他。

郁知年說約在後天下午,準備坐城際鐵路過去,待兩天。他打了個哈欠,說:“還沒去過那裏。”

“我送你去吧,”楊恪說,“我也要去見個人。”

郁知年詫異地轉頭看他:“誰啊?”

楊恪說了個教授的名字,告訴郁知年:“上次和你提過的項目,準備多問幾個人的意見。”

郁知年大概覺得沒有反對的空間,便不再說什麽了,只說:“這麽巧啊。”

楊恪說“嗯”。

快到家時,楊恪憶起父親昨晚的消息,將趙司北要來赫市的事,一起吃飯的事告訴了郁知年。

郁知年微微停頓著,對楊恪說:“好的。”

楊恪覺得他似乎變得拘謹,問他:“怎麽了?”

郁知年搖了搖頭,露出了有些迷茫的模樣,說:“好像不知道怎麽面對趙教授。”

楊恪沒有理解,郁知年又接著說:“不過現在也沒什麽。”

“我沒有做錯吧,”他想自言自語,而後又笑了笑,忽然說,“上次我和趙教授見面,你給他打電話,我在車上,都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