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2019)(第2/2頁)

趙教授很快就回復了,郁知年撥過去,趙教授接聽起來,溫和地問他:“知年,有什麽事?”

郁知年盡量不帶感情色彩地對他解釋了楊恪公司的困難,以及楊恪對遺產的需要,告訴他:“所以我們準備走程序,先結婚。等到楊恪的公司渡過難關,我會和他分開的。”

趙教授聽罷,果然沉默了。

郁知年覺得很尷尬,坐在床邊,低著頭,在等待趙教授說話的片刻,他伸手按床頭燈的開關,打開又熄滅,打開又熄滅。

開關數十次,趙教授才開口,低聲問他:“這是楊恪提出來的嗎?”

郁知年想了想,說:“不算全是,是我猜到他公司困難,主動提的,他同意了。”

電話的兩端又安靜了一段時間,趙教授對郁知年說:“知年,對不起,楊恪麻煩你了。”

郁知年說不要緊。

掛下電話後,郁知年呆坐了一會兒,往後靠,躺到床裏。

他的房間沒有開燈,天花板是昏暗的。他覺得一切是那麽不實際,也那麽突如其來。他沒有想過要和楊恪有一場婚姻。

迅速地購買了婚戒,舉辦裝模作樣的婚禮,即將接受知情人士虛假的祝福。

郁知年又起來,走到衣帽間,去他的行李箱夾層拿出了火車票,他半跪在幾乎沒有光源的行李箱前,攥著票。

既想楊恪這幾天對他好好說話的樣子,也想往後他們去離婚的情景。

郁知年設想了他們去離婚,然後他再一次從這裏搬出去,楊恪或許會真心實意地感謝他,而他大度地說沒事。

郁知年想,這一定非常自然,也很簡單。

又坐著想了一段時間,他聽到有人敲門,以為是保姆,便走過去看。

打開門,楊恪站在外面。

“怎麽不開燈?”發覺郁知年房裏很暗,他問,“又在睡?”

“剛和趙教授打完電話,”郁知年避輕就重,“我沒有這麽能睡吧。”

楊恪笑了,說:“你還沒有。”

“李祿快到了,來吃晚飯,”他對郁知年說,“別睡了。頭發都亂了。”

郁知年擡頭看看楊恪,楊恪也微微低下頭,看著他。郁知年發現他們離得很近,遠近於普通的社交距離。

“很亂嗎?”郁知年輕聲問。

楊恪“嗯”了一聲,擡起手,很輕地碰了碰郁知年的頭發,像是把翹起的地方壓下來,他垂眼看著郁知年的臉,手又微微滑下來,懸在郁知年臉頰邊。

郁知年不知道楊恪在做什麽,皮膚好像能夠感受到楊恪的指腹通過空氣傳來的體溫。他想把混亂的場景厘清,尋找著理智,問楊恪:“李律師來談遺囑的事嗎?”

楊恪好像並沒有聽他的問題,指腹很輕地碰了一下郁知年的臉頰。

不過郁知年也來不及思考楊恪行為的用意,因為下一秒鐘,樓下傳來了李祿的聲音。

李祿高聲問:“那兩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