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人性經不得考驗。……(第3/4頁)

可柳氏並不認賬,她大哭起來,“郎主,拿這銀票說事,可見是早有預謀的。我是有兒有女的人,周氏生不生孩子,和我有什麽相幹……”

“怎麽沒相幹?”金勝玉喝斷了她的話,“倘或生的是兒子,再記到我的名下,將來家業全由那孩子承繼,你的兒子連一個子兒都摸不著,你不著急麽?所以你要害了周氏的孩子,讓你的兒子繼續當這家裏的獨苗。恐怕你還盤算著,將來連我都要落進你們母子手裏呢!”

柳氏被她說得窒住了,一時不知應當怎麽應對她,反正抱定了一個宗旨,絕不能承認這件事是自己幹的,遂反唇相譏:“分明就是你賊喊捉賊,你嫉妒人家生得出孩子,怕人家將來母憑子貴。你說周氏是喝了湯才滑胎的,你素日不是最愛賞她湯喝麽,誰知道是不是你在這湯裏動了手腳。如今反栽贓在我頭上,你是想一石二鳥,打量我不知道?”

江珩被她們說得頭都暈了,這妻妾之爭一地雞毛,實在讓他心力交瘁。他甚至覺得可能並沒有那麽多的陰謀詭計,本來就是普通的滑胎也說不定。

可是金勝玉並不打算善罷甘休,“你別急,你們抓藥的藥房夥計我已經找來了,為免說我又和人串通一氣,就讓那夥計進來認人吧。“

說著示意女使替孔嬤嬤松了綁,讓七八個婆子並排站在一處,命那個藥房夥計進來指認。

江珩怔怔看著那夥計一張張臉辨認,最後在孔嬤嬤面前站住了,擡手指向孔嬤嬤道:“就是這位媽媽!因那天下著雪,店裏沒什麽客人,她進來只買二錢碎骨子,因此小人記得特別清楚。那日她雖用布帛遮著臉,但付錢的時候布帛落下來了,恰好被小人看見,所以小人敢拿命下保,就是這位媽媽,絕錯不了。”

這下子連江珩都呆住了,不可思議地質問柳氏:“果真是你?果真是你嗎?”

柳氏哪裏肯承認,哭著向江珩申辯:“郎主,我是什麽樣的脾氣,別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啊!我連只雞都不敢殺,怎麽敢這樣算計一個大活人呢……”

金勝玉已經聽不下去了,蹙眉道:“不必啰嗦了,報官吧,讓控絨司來裁決,你究竟有沒有害人。”

江珩沒了主張,惶然對金勝玉道:“夫人,報官不是兒戲啊,要鬧到衙門上去,叫全上京的人看咱們笑話?”

金勝玉的眼風掃了過來,三步之內取人性命的殺氣,瞬間讓江珩閉上了嘴。

“看來侯爺還舍不得,是吧?這都弄出人命來了,還不願意問她的罪,是吧?”她步步緊逼過來,那雙水靈靈的眼眸中,寒光讓人不敢直視,“周氏是我帶進侯府的,人家原不肯跟你,也是我舍下臉把她求來的。如今在你家受了這樣的委屈,我不能替她申冤,是我無能。既如此,我帶著她回將軍府,把這侯府留給你們,讓你們一對兒好鴛鴦雙宿雙棲去!”

這哪得了,江珩一聽這話立刻便偃旗息鼓了,本想讓魏氏幫著說說好話,誰知又被魏氏撅回了姥姥家。

魏氏甚至有些鄙夷地看著他道:“女君處置內宅事物,郎主為什麽要在場?如今柳氏害得周氏滑胎,這可是要人命的,已經不是家務小事了。我們這些人才進府,不及柳氏伺候得郎主長,想來在郎主眼中只有柳氏是人,我們這些喘著氣的都算不得是人了,對吧郎主?”

江珩傻了眼,有理說不清了,唉呀了聲直跺腳,“我幾時這麽說了!”

“那郎主護著這賤人做什麽?是因為周氏沒死,所以不需這賤人抵命嗎?還是郎主又要拿哥兒姐兒說事,有他們在,柳氏就算把天捅個窟窿,郎主也要想法子把天補好?”魏氏冷冷道,“孩子有什麽了不起,我們也會生,郎主還愁將來沒有兒女行孝,光指著柳氏生的給你養老送終嗎?”

魏氏和金勝玉一個鼻子眼兒出氣,幾乎把江珩說得氣死。他發現男人的見識實在和女人的主張說不到一處去,想高聲,又不敢,氣惱道:“我的意思是,家裏出了這樣的事,還是關起門來解決的好。我在官場上行走,讓人笑話家宅不寧,難道這名聲好聽嗎?”

金勝玉道:“名聲難聽,難道是我害的?我告訴你,今日這官報也得報,不報也得報。你若是讓開,把人送到官衙,讓控絨司審查就罷了;你若是不讓開,我就把周氏擡到衙門擊鼓鳴冤,到時候怕是要連侯爺的褻褲都一塊兒扒了,還請侯爺三思。”

柳氏見他們已經在商議報官不報官了,心裏自然焦急不已,哭道:“郎主……郎主,不能啊……要是報了官,我那三個孩子怎麽辦,覓哥兒將來要入仕,雪畔雨畔還要嫁人啊……”

這時雪畔和雨畔聞訊,從教習嬤嬤處告假跑了回來,進門便抽泣著哭起來,又忌憚繼母在,不敢放肆,只好哀聲央求江珩:“爹爹,咱們是一家人啊,什麽事不好說明白,要這樣大動幹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