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第3/4頁)

柳氏愕然看了她一眼,“金氏沒病沒災的,才三十歲就死了?”

雪畔嗤了聲,“保不定我爹爹克妻呢。這個名聲要是傳出去,不管雲畔再想什麽法子,也沒人敢進侯府的門了。”

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況且金氏娘家老父老母都健在,真要是出了點什麽事,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柳氏雖也想重握大權,但過於狠絕的事到底不敢幹,思忖了半晌退而求其次,“還是先想個法子,把周氏肚子裏的孽種除掉吧。”

雪畔無奈地看了母親一眼,覺得她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樣地步,全是因為過於優柔寡斷的緣故。

早前對付雲畔也是,不敢真殺人,弄個壓死的女使冒充,反讓她跑到上京,覓了這樣一門好姻緣。如今對金氏又是如此,瞻前顧後什麽都不敢幹,只想著小打小鬧,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罷了,橫豎她的膽子就這麽大,也別指望她能辦出什麽大事來,雪畔懶得過問那些破事了,辭過了她,便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這一夜柳氏沒能好好睡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烙餅,將到四更天才稍稍合了合眼。

比起周氏有喜,其實更讓她耿耿於懷的是周氏放良的事兒。自己在這侯府苦熬了十幾年,到今日也還是個賤籍,沒想到周氏才懷第一胎就翻身了,也許魏氏出頭也用不了多久了,唯獨自己,被金氏打壓著,恐怕到死也不得超生。

男人啊,真是這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和你一頭睡著,千好萬好什麽都好,一旦跑到別人床上,就把你遠遠拋在腦後,仿佛你從來不曾存在過。

柳氏哭了一缸的眼淚,醒來看著枕頭上大片的水漬出了半天神,最後終於痛下決心傳孔嬤嬤進來,示意她關上門,才把心裏的盤算都同她說了。

孔嬤嬤聽後,臉上顯出難為的神情來,猶豫著說:“姨娘何不再想想,這不是小事,萬一出了一點紕漏……”

“那就不要出紕漏。”柳氏說,“這件事我想了一整夜,在二娘的婚事還沒著落的時候,不能讓家裏添孩子,否則金氏便能推脫事忙,顧不上替雪畔張羅,正大光明地耽誤雪畔。我如今不盼別的,只要雪畔能許個好人家,日後有她幫襯著雨畔和覓哥兒,我就不用再事事求著金勝玉了。嬤嬤,我這輩子是沒有指望了,全指著雪畔出人頭地,拉扯兩個弟弟妹妹。倘或我好好的女兒果真把青春砸在手裏,那可真如了她們的意,讓雲畔笑掉大牙了。”邊說便拉住了孔嬤嬤,哀求著,“嬤嬤對我的好處,我都記在心裏,將來等幾個哥兒姐兒都有了出息,一定不會忘了你,自會著力提拔你的兒孫的。”

孔嬤嬤被她說得兩難,自己畢竟跟了她十多年,這些年因她的關照,自己的兒子替侯府幹采買,賺了不少錢。如今郎主另娶,難免一朝皇帝一朝臣,她兒子的財路也就此斷了,為了將來兒孫還有得勢的一日,這回的忙,不幫也得幫了。

孔嬤嬤嘆了口氣,扶柳氏在圈椅裏坐了下來,“姨娘別著急,這件事得從長計議。我知道一味藥,叫碎骨子,是淡竹葉的根莖,墮胎催生十分靈驗。周姨娘原是金家的家生子兒,自打跟了金氏過門,金氏對她一直很照顧,像冬日那些燉品,常會分出一份來賞她……”

說著眨眨眼,看柳氏的反應,柳氏立刻便明白過來,“只要把碎骨子加進湯裏,哄得周氏喝下去,到時候不單周氏的孩子保不住,連金氏也會受牽連……”設想一下,歡喜得撫掌笑起來,“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辦法,嬤嬤辦事就是穩妥!那就別耽擱了,快去辦吧,要多少錢只管來取,只要把事辦成就行。”

孔嬤嬤道:“姨娘稍安勿躁,買藥花不了幾個錢,難就難在如今廚上不是秦婆子和申婆子管事了,咱們要下手,還須拐上好幾道彎,少不得要打點打點。”

柳氏在圈椅裏坐不住,站起身來回踱步,從燒火的丫頭想到送湯的女使,牽住了孔嬤嬤道:“莫往別處想了,就從廚房看火的幾個女使身上下手。各院的一二等女使總不會時刻盯著灶台,趁她們不在的時候動個手腳,並不是什麽難事。”

孔嬤嬤聽罷,想了想道:“我記得申婆子帶出來的粗使丫頭還在廚房供職,回頭我交代她一聲,看看能不能鉆個空子把藥放進去。”

柳氏道好,催促著快去辦,一面又叮囑:“這不是小事,一定要小心為上。”

孔嬤嬤應了,從園子出去後,親自上藥鋪包了一包碎骨子,那小小的紙包兒藏在懷裏,簡直像藏著個燙手的山芋。

可這山芋還不能亂扔,必須妥善安排好。於是找到那個叫杞子的粗使丫頭,先搬出申婆子一通遊說,又許了二十兩銀子,方將紙包放到她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