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求你去救苦救難。(第2/4頁)

可江珩就是這樣瞻前顧後的脾氣,他沒個決斷,臉上露出猶豫的神情來,也不知心裏究竟怎麽打算。

李臣簡見他這樣,扔出一句話來:“父親拿準了主意再行事,一旦請人說合,就沒有反悔的余地了。畢竟咱們都是官場中人,官場之中無兒戲,若是臨時又改口,那不單父親的臉面沒了,連公爵府也要跟著一起擡不起頭來。”

江珩這樣的人,最需要有人替他上籠頭,否則請了宰相夫人出面,他說反悔便反悔,大家豈不是都跟著沒臉,連人家宰相府也一並得罪了。

果然,還是李臣簡的話有份量,江珩也得仔細掂量,好不容易續上的父女情,倘或連累了公爵府,那可真要老死不相往來了。當即便拍了板,說絕不改口,言罷也長嘆:“我瞧侯府,確實是越來越不像話,不瞞你們說,我如今連回去都不願意回去,一個人在上京小宅子裏住著,其實也挺好。”

說起小宅子,雲畔又想起來,“爹爹還不知道呢,昨日二姑母遞了拜帖,上公府來瞧我了。”

江珩哦了聲,“想是因為你們大婚,她沒能來道賀?她倒是個周全的人。”

可雲畔卻笑起來,“周不周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奉了柳姨娘的命,來向我借四千兩銀子,說我若不借,就找公爺討要。”

“什麽?”江珩嚇了一跳,“還有這種事?她們要借銀子做什麽?四千兩,莫不是瘋了!”

別說四千兩,就是四兩,找個剛成婚幾日的新婦來借,也是斷斷不合禮數的。

柳氏的瘋魔,雲畔已經懶得去計較了,只是告訴父親,“爹爹若要籌建侯府,短上千兒八百兩銀子,我也願意拿出體己來盡一份孝道,但是這樣不明不白的窟窿,我是斷不會填的。告訴爹爹並不因為旁的,實在是這柳氏愈發沒個忌諱,連著二姑母也聽她調唆,兩個人沆瀣一氣,讓我心寒得很。”

這回江珩是真的發急了,咬著槽牙道:“這個賤人,那日偏說要去貫口,原來是打的這樣算盤!我的臉果真要被她丟盡了,她還嫌害我害得不夠,連新攀的親家也要讓我斷絕幹凈了才罷休。”說完愧怍地望了望李臣簡,唉聲嘆氣道,“總是我治家不嚴,弄成了這樣,我這當父親的,如今是半點尊嚴都沒了,慚愧……實在慚愧透頂了。”

“男人不管內宅事務,自己人,說開了便沒有什麽了。”李臣簡和聲道,“不過家裏事一應都好商議,若是哪天不留神牽扯上了外人,只怕人家沒有那樣好性子,還容得父親去辯解。”

江珩心裏自然門兒清,經歷了這麽多的事,當初對柳氏的情意綿綿,到如今看來真是愈發不值錢了。是自己爛了眼睛嗎?一味覺得柳氏小鳥依人,不像縣主獨立果斷,自己靠著老婆發家的不堪,在柳煙橋身上得到了彌補,她永遠像仰望太陽一樣地仰望著他,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這種莫須有的自尊,讓他越來越疏遠縣主,沉浸在柳氏的暖玉溫香裏無法自拔,他從來認識不到,他的花前柳下是因為有縣主替他遮風擋雨。後來縣主死了,開國侯府,連同他這個人,一裏一裏潰敗下去,直到現在這個樣子。柳煙橋對他的奉承,說到底是有利可圖,她終究只是個賣酒女,遇見他也是一樁買賣,結果自己糊塗看不穿,和她做了半輩子的交易。

他垂下腦袋,緩緩點頭,“你們的意思我全明白了,往日是我豬油蒙了心竅,現在回頭是岸,但願為時未晚。”

雲畔道好,“只要爹爹有這份決心,我想盡法子,也一定會辦成這件事的。”

後來回去便同王妃說了,王妃也是個果斷人,拍掌道好,“我明日就去找宰相夫人。”

原來金翟筵上都有些交情的小姐妹,即便後來各自婚嫁,閨中往來也沒有斷。高夫人聽了王妃來意,頷首道:“事倒是好事,說實在話,勝玉眼下尷尬得很,終究父母年紀大了,掌家的大權也交給了哥嫂,小姑子在嫂子手底下討生活,難免要受腌臜氣。可那江侯……縱著妾室胡作非為,要是將來接著寵妾滅妻,那勝玉的下場豈非像月引似的,苦透了麽。”

王妃既是有備而來,當然要極力遊說:“正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才愈發覺得勝玉是最合適的人選。到底她和縣主的脾氣不一樣,縣主自小失怙,大長公主疼愛異常,雖是聰明,但人生得柔弱,出閣三年後大長公主又薨了,大長公主府沒有男丁承襲,府邸自然收歸朝廷,你讓一個嬌滴滴的貴女何去何從?勝玉卻不一樣,她是武將人家出身,性子生得潑辣,要緊一宗老將軍和老夫人都健在,有爹有娘,能壯多少膽氣!一個區區的妾室,大可以不必放在眼裏,若是江侯老毛病又犯了,就是巳巳也不能依。如今可著幽州上京兩地看,也沒有比開國侯府更適合的門庭了,你瞧著說合說合,萬一成了,也是功德一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