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己的肉,還能貼到別人……(第2/3頁)

饒是梅芬這樣五谷不分的人,也知道錢的好處,但凡一切不順遂,在有了錢的前提下,那都不能算是挫折。

“我也有一些。”梅芬掩口笑著說,“縱是我不出門,祖父祖母和幾位伯父姑母,每年都會給我捎來壓歲錢,我全存著呢。巳巳,日後你要是有用處,只管和我說,我把我的錢全給你,啊?”

這就是過命的交情,互通有無,而且是傾囊相助,這樣的姐妹,可比幽州那些同父的強多了。

兩個女孩子湊在一塊兒,唧唧噥噥說些私房話,正聊得高興,聽見門上仆婦通傳,說大公子來了。

雲畔和梅芬忙站起身,見向序從月洞門上進來,臉色似乎不大好,精神也有些萎頓。到了亭子前不進來,將手裏一卷布帛包裹的東西交給邊上女使,對雲畔道:“我得了些上好的石色,特意給你送過來。”

想是知道她愛做核桃小屋吧,還記著替她收集石色。

雲畔向他笑了笑,“多謝大哥哥。我才調了鵝梨茶,大哥哥進來喝一盞吧。”

向序搖了搖頭,說不了,唇角微微向下捺了捺,“我都聽說了……巳巳,難為你了。”

他說完這話,便快步離開了。前幾日的那點悸動還在腦海裏,他本以為可以珍重捧在心上一輩子的,沒想到一切來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她贈的那兩個乾坤核桃藏在袖袋裏,捂得發熱,昨晚忽然得知她要嫁給魏國公了,乍聽這個消息讓他一時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麽會發生這樣荒誕的事呢,他覺得郁塞,應該怨怪誰……他總覺得應該怨怪誰的,可是想了一圈,自己似乎並沒有立場衍生出那些情緒來。他苦笑了下,檐外的太陽斜照過來,曬得他頭昏腦脹。

他摸了摸額頭,感到沮喪,從今往後,大約只能做她的好哥哥了。

***

這個消息,幾乎也是一夕傳遍了幽州。

外出采買的婆子回到後院,和一幫做粗使的仆婦聚在一起議論,“你們聽說了沒有,禁中太後做主,把咱們家小娘子配給魏國公了。”

灶房裏幫忙的人,個個熱得臉紅脖子粗,然而鼻梁往上迷茫得發呆,愕著兩眼說:“真的?還有這樣的事?”

采買婆子一揮手,“外頭都傳遍了……”邊說邊囫圇一笑,“說咱們郎主要當國公爺的泰山嶽丈啦。可了不得,國公爺呐,三等的爵位,親王和郡王底下就數公爵,你們說說,咱家小娘子可不是一飛沖天,離了這個家,反倒大大地出息起來。”

“嘖嘖……”眾人都咋舌,到底是主母親生的女兒,縱然爹爹倚仗不上,人家還有母族。那上京的舒國公夫人,可是活生生的又一位縣主,還有眼看著外甥女落難,不幫襯一把的道理?知些根底的仆婦拍著老腔:“小娘子外祖母是平遙大長公主,要論親戚輩分,咱們當家主母該管太後大娘娘叫舅母呢。”

人大抵都是捧高踩低的,先前小娘子沒了娘,府裏柳姨娘掌了大權,眾人都敷衍著柳姨娘,小娘子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四六不懂。如今小娘子一躍成了公爵夫人,便有人開始嘲諷:“竟不知是個什麽樣的出身,長了幾顆牛膽,敢那麽糟踐侯爺嫡女。”

大家撇嘴嘀咕,柳姨娘當年不過是個當壚賣酒的,論出身不比府裏的雜役高貴多少。後來仗著那點狐媚子功夫,把郎主迷得魂兒都沒了,就算掌了家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富貴險中求麽。”有人說,“早前地動,門上換了小廝,弄得小娘子到了門前都進不得家門。咱們都是後院的人,可哪管得上前頭的事兒,竟也被柳娘糊弄了,真當小娘子死了呢。”

結果這話被經過的柳氏聽了個正著,正心煩意亂著,便站定了腳,涼聲道:“都消停些吧,可是平日給的月例太多了,養得你們有心思說閑話?如今府裏出項多進項少,我正琢磨裁減些人呢,誰嫌活兒太輕省,只管告訴我,即刻就卷上包袱,滾蛋。”

這下子終於堵住了那些人的嘴,柳氏叉著腰又看一陣,見她們都散了,方氣咻咻回到自己院裏。

雪畔也聽了消息進來商議,往圈椅裏一坐,伸手喝茶,把茶盞弄得叮當亂響,一面咬牙道:“江雲畔哪來這麽好的運氣,原說她喪家之犬似的流落出去,總是萬般不及人了,沒想到竟和公爵府結上了親。先頭那個東昌郡公府就夠戳人心了,如今倒好,反找了個門第更高的,還是太後親自保媒。”

柳氏也郁塞得很,團扇扇得墜子飛揚,“不過仗著出身罷了,人家是縣主腸子裏爬出來的,和尋常人不一樣。”

“出身出身!”雪畔一嗓子喊起來,“阿娘怎麽總拿出身說事!”

柳氏被她嚇了一跳,拍案道:“你吼什麽!哪一日你不靠出身,找個體面的郎子給我長長臉,就是你的孝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