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頁)

叢霽苦笑道:“朕不是在岸上哄了你將近半個時辰麽?你根本不理會朕。”

“那是因為你拋下我太久了,半個時辰遠不足以將我哄好。”溫祈氣呼呼地咬了一口叢霽的脖頸,又咬了一口叢霽的鎖骨,仍不解氣。

叢霽揉著溫祈的發絲道:“你不是已不生氣,已原諒朕了麽?為何又生氣了?”

溫祈抵賴道:“陛下信口雌黃,我從未不生氣,亦從未原諒陛下。”

叢霽捏了下溫祈的面頰道:“你還直呼朕的名諱,此乃大罪。”

“是陛下聽岔了。”溫祈一派無辜地道,“我如何敢直呼陛下的名諱?”

“好罷,便當是朕聽岔了。”叢霽百般無奈地道,“朕要如何做,你才會原諒朕?”

溫祈思量良久,才道:“陛下可否褪盡常服?我想瞧一瞧陛下身上究竟有多少傷痕。”

此前,溫祈亦如此要求過,叢霽當時並未應允。

而今溫祈又如此要求了,他遲疑須臾,以內息將丹泉殿四周的門扉盡數闔上,旋即伸手解開了腰間鞶革,由於渾身濕透之故,外衫與中衣已粘於身上了,用力一扯,方才委地,他又松開了褻衣,褪下了褻褲,進而赤身立於溫祈面前,一身深深淺淺,凹凸不平的傷痕再也無處躲藏。

他沐浴從不假內侍或侍女之手,又不曾與人歡好過,是以,除卻嬰孩時期,他是初次被人看清自己的身體,更是初次被人看清自己是如何得體無完膚。

叢霽曾言自己體無完膚,溫祈早有準備,但他並未料到當他真正看清叢霽這一身肌膚之際,居然會哭出來,叢霽膚色過白,其上的傷痕每一道皆很是紮眼,燭火之下,甚至顯得有些可怖。

“你怎地這般愛哭?”叢霽取了錦帕來,擦拭著溫祈的眼淚。

“我才不愛哭……”溫祈哽咽著反駁。

“你現下不是正在哭麽?”叢霽心疼地道,“莫要哭了。”

溫祈並不愛哭,連被母親掐死之時都未落淚。

上一世,他根本不記得自己何時哭過,但這一世,他卻哭過許多回——因被叢霽揉捏而求饒,因被叢霽要求侍寢而害怕自己喪命,求叢霽去醉香樓找妹妹……

他吸了吸鼻子,收起眼淚,擡起手來,一寸一寸地摩挲著叢霽的傷痕。

其中少許傷痕分明還新鮮著,他仰首望向叢霽道:“陛下近日又自殘了麽?”

叢霽並未作答,他悵然地道:“陛下切勿再自殘了。”

他自叢霽的胸膛摩挲至腰腹,指尖停滯於那物上方。

縱然是叢霽衣衫齊整之時,那物已足夠得天獨厚,如今再無遮蔽,更為驚人,尚未充血,卻宛若兒臂。

與叢霽相較,自己這副身體明明將要成年了,卻似孩童,只手可握。

他未嘗與人雲雨過,且非斷袖,自然並未見過其他男子的身體,更何況是如此隱私之處。

他後知後覺地害羞起來,匆匆地將叢霽的雙足逡巡了一番,便抓起叢霽的衣衫,塞入了叢霽懷中。

叢霽居高臨下望著溫祈,卻見溫祈擡起首來,陡然迎上了他的視線:“陛下,疼麽?”

溫祈自問自答道:“我知曉陛下必然不覺得疼,但我看著陛下的傷痕,卻覺得很疼。”

叢霽早已忘記疼痛的滋味了,可看著溫祈的神情,聽著溫祈的話語,那滋味卻又復蘇了。

由於常服已然濕透了,不可再穿,他命內侍去寢宮為他取新的常服來,自己則是低下身來,一把擁住了溫祈,柔聲道:“對不住,教你覺得疼了。”

溫祈被叢霽擁著,那物順勢抵於他的小腹之上,令他忽覺小腹將被燙破,甚是不自在。

叢霽覺察到溫祈的狀況,松開了溫祈,並用衣衫將自己遮住了。

溫祈背過身去,可憐兮兮地道:“陛下為何整整八日不來見我?”

叢霽坦白地道:“八日前,皇陵被盜了,母後的遺骨被挖了出來,朕去了一趟皇陵,一去一回花費了六日的功夫,這兩日方才返京,因忙於調查此事,無暇來見你。”

聞言,溫祈不由覺得鬧脾氣的自己過於任性了,自己而今不過是一尾幼鮫罷了,須得仰人鼻息,方能存活,卻要勞煩當今天子來哄他。

“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責怪陛下。”他回過首去,用自己的臉頰磨蹭著叢霽的臉頰。

叢霽搖首道:“並非你的過錯,你對此全然不知。”

溫祈又問道:“怎有人敢盜皇陵?”

叢霽答道:“盜皇陵者尚未歸案,目前無法斷定是求財,亦或是別有用心。”

片晌,內侍取了常服來,溫祈趕忙埋首於鮫尾之上,以免再見到那物。

叢霽正穿著常服,忽而聞得溫祈道:“陛下是否該當沐浴一番,暖暖身子?”

“無妨。”他運起內息,於四肢百骸遊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