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溫祈一驚,抽出右手來,寫道:陛下,我並非斷袖。

懷中溫祈的身體更為僵硬了些,叢霽歉然地道:“朕不動你,你且放心,容朕抱你一會兒罷。”

溫祈全無拒絕的權利,只能以右手捂住了鼻尖,任由這暴君抱著自己的身體。

這暴君似乎不太對勁,是因為殺了人的緣故麽?

他不由擔心了起來,隨即又覺得這暴君死不足惜,根本不值得被他擔心。

叢霽嗅著溫祈的氣息,鼻尖不慎擦過溫祈的側頸,引得溫祈一陣戰栗。

“抱歉,莫怕。”他輕拍著溫祈的背脊,安撫著。

然而,溫祈卻是不言不語不動。

溫祈的氣息教他平靜了下來,少時,他將溫祈松開了,又問溫祈:“如何?順利麽?”

縱然這暴君披著一張溫柔的皮囊,溫祈亦不願理會這帶著血腥味的暴君。

他擡指敷衍地寫道:尚可。

是因為適才自己不由分說地將溫祈擁入了懷中,惹得溫祈又鬧脾氣了麽?

叢霽正思忖著,卻見溫祈從他懷中鉆了出去,繼而躍入了池中。

他瞧著自己空空蕩蕩的懷抱,心下苦笑:罷了,溫祈本就不歸朕所有。

他行至池畔,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欲要如同往常一般撫摸溫祈的發絲,溫祈卻是沉於池中,視他為無物。

“你且好生歇息罷。”他悵然地收回手,擡足欲走,竟是突然被揪住了衣袂。

他心生悸動,回首一望,果真是溫祈,遂柔聲問道:“你有何要言?”

溫祈本不願理會這暴君,乍然見到這暴君的右手紮了細布,才忍不住揪住了這暴君的衣袂。

他先是指了指這暴君的右手,才寫道:陛下受傷了麽?

叢霽撒謊道:“朕昨夜練劍,不慎將自己弄傷了。”

原來這暴君身上的血腥味來源於這右手。

溫祈為自己誤會了這暴君而滿腹歉疚,關切地道:疼麽?

叢霽淡淡地道:“不疼。”

這暴君的答案一如既往,溫祈的心臟卻倏然抽疼了一下。

自己難不成當真患了急症,且是心疾?

叢霽端詳著溫祈的眉眼道:“朕須得去上早朝了,將朕松開罷。”

溫祈非但不從命,反是威脅道:陛下必須答應溫祈,待陛下下朝後,立刻來見溫祈,不然溫祈便不松開了。

叢霽聞言,舒了口氣,這溫祈居然不鬧脾氣了。

他自是答應了:“朕一下朝便來見你。”

溫祈得到了許諾,遂乖巧地松開了叢霽的衣袂。

叢霽一離開,他卻又覺得奇怪,叢霽善劍,怎會不慎將自己弄傷?其中是否有何隱情?

難道叢霽遇刺了?亦或者自殘了?

不若待叢霽現身,問個究竟罷。

約莫一個半時辰後,叢霽方才現身。

溫祈遊至池畔,伸長了手,左手一把扣住了叢霽的右手手腕子,右手寫道:陛下昨日是否遇刺了?

叢霽答道:“朕昨日並未遇刺。”

溫祈又蹙眉道:陛下是否自殘了?

叢霽堅持著自己的謊言:“朕乃是練劍傷了手。”

這暴君並不直接否認自殘,應是心虛了,顯然十之八/九便是自殘,而非練劍傷了手。

溫祈小心翼翼地用面頰磨蹭著叢霽的手背道:陛下定要仔細些,切勿再傷了手。

叢霽頷首道:“朕記下了。”

那便好。溫祈忽而想起一事,秋闈已畢,按照約定,陛下該當告訴我是如何善後雁州起義的。

“其一,赦免投降者,不追究其責任;其二,不株連,一人起義,不禍及家人;其三,願意入伍者與其他士兵一視同仁;其四,妥善安置不願入伍者,保證其生存;其五,將所有參與過起義者分開,無論是否入伍,以免再生事端;其六,安葬死者;其七,安撫雁州百姓,發放一定的補助;其八,由知州負責重建被洪水沖垮的房屋,修整被洪水淹沒的農田,盡量讓百姓的生活與水災前無異;其九,安葬直接或間接死於水災者,並給予遺屬撫恤銀;其十,派遣太醫去雁州,倘使不幸發生瘟疫,可及時應對。”叢霽嘆了口氣,“秋闈前,雁州的洪水已經退了,還望雁州勿要再鬧水災了。”

“但陛下這般做,國庫是否會吃緊?”溫祈記得話本中提及過叢霽的父皇作風奢靡,恐怕國庫並不充裕。

“前陣子,賣官鬻爵案告破,朕將主犯與從犯抄了家,得到了不少銀兩,朕又削減了宮中開支,並未動用國庫。”叢霽一直苦思著要如何振興民生,以不增加苛捐雜稅為前提,充實國庫,但這並不容易。

南晉土壤最為肥沃之處與周楚接壤,並不太平,而最為繁華之處多有天災人禍。

溫祈擡手撫平叢霽的眉間:陛下,今日中秋,你且將煩心事先放一放罷。

對了,今日是八月十五,正是他整個八月中,嗜血之欲達到頂峰之日,亦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