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他有些恍惚,不及制止,暴君的指尖已然觸及那些鱗片了。

他登時雙頰發紅,與此同時,鱗片猝然掀起,探出一物。

叢霽愕然,不覺厭惡,只覺新奇,毫不猶豫地伸手覆上。

溫祈被抓住了軟肋,“咿咿呀呀”地求饒,哭得可憐,卻依然無法引起叢霽的注意。

良久,叢霽盯著自己的手掌怔了怔,垂目又見溫祈正失神地吐息著。

溫祈回過神來,乍見叢霽的手掌,頓覺無地自容。

生前,他長年纏綿病榻,自己不曾做過,亦不曾讓別人做過。

卻未料,不久前,暴君竟是對他……

暴君乃是高高在上的君主,為何要做這孌寵之事?

且暴君不覺得肮臟麽?

他轉念一想,縱然再肮臟,亦不及暴君血淋淋的雙手。

叢霽取了張錦帕來,將自己的手掌擦拭幹凈後,方才鄭重其事地問溫祈:“如何?舒服麽?”

他一向淡泊,不曾對自己做過,頗為好奇是何滋味。

他只是猜測應當是舒服的,才這般問。

溫祈無法判斷算不算舒服,他僅知曉任憑自己哭得如何淒慘,暴君都未松手。

叢霽見溫祈沉默不言,提議道:“你莫不是忘記了罷?不若再來一回?”

溫祈猛然搖首,繼而撒謊道:舒服,很是舒服。

“很是舒服便好。”原來果真是舒服的。

叢霽輕笑:“既然很是舒服,可要再來一回?”

溫祈拒絕道:不必了,溫祈不敢再臟了陛下的手。

“臟了朕的手?”叢霽否認道,“朕並不認為你臟了朕的手。”

溫祈堅持道:當真不必了。

叢霽並不為難溫祈,當即作罷了,然而,那物似是食髓知味,竟不自覺些回到鱗片內裏。

溫祈既羞恥且驚慌,這五日,他努力地適應了這副身體,但他尚且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樣的窘境。

全數是這暴君的過錯,改日,他定要將這暴君千刀萬剮。

他背過身去,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方才閉合了鱗片。

即使如此,他卻能感受到那物什正躲於鱗片背後蠢蠢欲動。

叢霽捉了溫祈的手,正色道:“溫祈,你該當禮尚往來。”

溫祈一驚,咬住了唇瓣,未經思索,已本能地將手抽了出來。

他的手僵在半空,猶豫不決。

他並非斷袖,不願為之,但他又怕惹怒了叢霽。

叢霽欲要親身體驗,遭到拒絕後,並不勉強。

他端詳著溫祈哭紅的臉龐,尤其是那鼻尖,暗道:朕假若如同溫祈一般哭出來,實在太過失態了,還是不做為好。

而後,他換了一張錦帕,沾濕後,為溫祈凈面。

溫祈生得出眾,倘若落難,怕是會與他一般,為人所覬覦罷?

他將錦帕丟棄後,心道:這溫祈落於朕手中,便是落難罷?

一人一鮫一時間相對無言。

平靜下來後,溫祈直覺得這暴君身上的血腥味過於濃烈了,教他腹內翻騰。

他從未嗅到過如此濃烈的血腥味,不知這暴君今日殺了幾人?

若不是他及時阻止,之前那侍女亦是這暴君的劍下亡魂。

又過了半盞茶,那劉太醫終是將治療擦傷的藥膏調配好了。

劉太醫蹲下身來,正要為溫祈上藥,卻被叢霽制止了:“你且退下罷,由朕來為他上藥便可。”

叢霽從劉太醫手中搶過藥膏,低首見溫祈可憐兮兮的,想了想,便將藥膏遞予溫祈了。

溫祈再度背過了身去,他的擦傷大多位於胸口、腰腹,盡是敏感之處。

他為自己上過藥,藥香將血腥味掩去了些。

或許是由於這暴君又變作了溫柔模樣,使得他膽大包天地問道:陛下,你今日殺了幾人?

叢霽坦誠地道:“倆人。”

這暴君昨日殺了一人,今日又殺了倆人,當真是嗜殺如命。

適才的融洽與溫情不復存在,溫祈又起了殺心。

叢霽發現溫祈半掩著口鼻,登地站起身來,歉然道:“朕身上的血腥味教你難受了罷?”

溫祈不及作答,卻聞得叢霽道:“朕倒是早已習慣了。”

叢霽為了登上皇位,趁著先皇駕崩,策反了鎮國將軍,領兵誅殺了繼他之後成為太子的兄長。

但叢霽並非縱橫沙場的將領,能這般習慣於血腥味,著實是令人驚恐。

怕是將叢霽困於屍山血海之中,叢霽亦能安然入夢罷?

如若不能安然入夢,便是因為叢霽夢到其殺人之時的快意了。

他凝視著叢霽溫柔的雙目,不禁想:你若不是暴君該多好?

可叢霽的的確確是暴君,既是暴君,便難以向善。

他心中百轉千回,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叢霽問道:“你有何要言?”

溫祈大著膽子道:陛下不該習慣。

叢霽淡淡地道:“但是朕早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