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不想要(第3/4頁)

“你可聽到了?”裴塵冷眼看著面皮漲得青紫的裴毅,星眸滿是寒霜:“你當憑著你一番話,就能天衣無縫,無人能查了?”

“老忠國公手捏兵權不放,私吞克扣軍餉導致軍中內亂,對方一紙訴狀告到了先帝面前。”

“給了先帝收回兵權,賜死他的理由。”

“你自小在他的教導之下,對權利渴望尤甚,利益熏心卻又不得入仕,無能之下想出這等李代桃僵的齷蹉之法,想讓我一輩子都頂著通奸之子的名頭活著,替你和你父親完成你們未能完成的野心之舉。”

“你和你父親一樣,皆是有賊心沒賊膽,覬覦著高高在上的位置,恨不能取而代之。”

裴塵那雙眼眸裏沒有任何的情緒,此刻再看著他,連此前在偏殿內的那丁點溫度都沒有了,只有無盡的冷漠與冰霜,目光也如同看待死人一般。

“你以為你用這等辦法,讓我頂著這個名頭去爭儲,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了?對你的安排聽之任之嗎?”

“裴毅,以父子之名過了二十二年,你當真是半點都不了解我。”

“我不像你,打著復仇的名號,將兒子當成是棋子來滿足你那見不得光的野心。”

“也不是你父親,手握重權卻被權利反噬,一生受權桎梏。”

裴毅的眼睛幾乎不能視物了,他吞的毒藥發作緩慢,但只要發作就是必死,可裴塵只用了一根金針,就能將他吊著一口氣,讓他看完這一切。

如他所說,裴毅確實是一點都不了解這個兒子。

他所做的,全在於對裴塵的利用了,而不在乎裴塵是什麽性格,什麽情緒以及什麽想法。

直到彌留之際,裴塵說出這番話,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裴塵在告訴他,他不是誰的兒子誰的皇子,也不是他爭權奪利的工具,他就是裴塵。

“我和你們不同。”裴塵聲音進入了他的腦海,他反應不及,就聽得他復又道:“你們魂牽夢縈,費盡心機,甚至不惜以性命為餌,使勁渾身解數都想要拼搏個機會的東西。”

“我唾手可得。”

他話音剛落,外面瞬間喧鬧了起來。

這內殿的眾臣還未從裴毅竟是喪心病狂到了連自己的兒子都要設計的事情中反應過來。

就見得這般景象,擡眼一看,許多人都愣在了原地。

“這、這是……”

這是裴塵在林水月斬太子時,就做的準備。

裴毅說皇帝在訓狗,但對裴塵而言,皇帝是怎麽想的,如何遞給他一顆夾了砒=霜的糖的,都不重要。

他生在裴家,有這樣一個父親,如果不是自小入宮,只怕早就已經死了。

所以他未曾動過謀逆的念頭。

唯有在林水月的身上,他可以不計一切。

不在乎所有。

但這準備到底沒用上,他的水月是白玉,且無暇,便是再過千百年,也容不得半點臟汙。

所以他用合理的方式給林水月脫了罪。

但不代表著他沒有準備。

在這邊的朝臣,均是被今夜一樁樁的事情搞得心神不寧,所以未曾發現,他們在此地商議了大半天,卻不見朝中眾武將。

如今這些人忽然出現,才讓許多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然而未曾深想,就見得那領頭之人朝裴塵道:“禦前侍衛統領在石青竹見過將軍。”

“秦嶼見過將軍。”

“高成海見過將軍!”

“成路見過將軍!”

有人瞠目結舌,驟然反應過來,回頭對身側的人道:“禦前侍衛、京畿營、株洲眾將、邊疆將士另外還有……”

“得了,別數了,整個大晉所有的將領都在此處了。”

在場朝臣:……

“除了武將,也有文臣。你可瞧見了,六部。”

有人輕聲提點了句,待得反應過來的人細看,卻發現六部之中,除刑部、禮部之外,均有人到場。

雖說不都全是一部之長,但卻也是手握實權之人。

這些人姍姍來遲,進殿之後除了拜見皇帝,便是一個個向裴塵行禮。

這時才有人想起來:“此前,株洲二十萬兵馬,都是受裴塵所控。”

然而現在看來,遠不止二十萬。

如果說朝堂之內尚且還算得上是亂糟糟一片的話,那軍中幾乎是上下一條心,皆以裴塵為首。

這不是老忠國公在時,看似整齊實則各懷心思的兵馬。

他們在裴塵的面前,瞧不出半點不情願。

一時間,所有朝臣俱是沉默了。

他們在皇帝榻前,熱烈議論著誰人為儲君的時候,完全忘卻了朝中誰掌權。

從前或許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可今日乍見之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不光是掌權,且還是悄無聲息的。

“時間太久了,亦或者說是諸位的目光都停留在其他事情上太遠,只怕是忘記了,此番打敗燕國,靠的也是裴大人手中別致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