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不想要(第2/4頁)

她看著裴塵冷硬的側臉,心下難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裴塵回眸看她,將她的手握緊了。

“至於你。”裴塵眸中沒有溫度,掃向了那筆直跪著,不發一言的江英:“你出身軍中,老忠國公救過你的命吧?”

裴塵並不知道裴毅的謀劃,卻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找齊證據,江英便心知躲不過去了。

他只對著皇帝的病榻叩首,並未回答裴塵的話。

“老忠國公是為何被賜死?”裴塵問他。

他伏在地上不說話,裴塵又復述了遍,他還是不語。

裴塵看著他,忽而擡腳,踢斷了他的肋骨。

江英被迫擡頭,劇痛之下他尚能保持冷靜,可當對上病榻上皇帝的眼時,他便失了分寸。

身為天子衛,皇帝是他發誓效忠的主子,而忠國公府對他恩重如山。

他無法做出抉擇,只能任由裴毅行事。

“……貪、墨、軍、餉。”到底抗不住,他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到底說出口後,他眼角都溢出了淚來。

他知道老忠國公有錯,可那是曾放棄自己兒子,選擇救他的人。

裴毅不能學武,也是敗那次意外所賜,是他欠裴毅的,欠忠國公府的。

在發誓效忠的人及恩重如山的恩人面前,他做不出選擇,也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從。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裴毅行事,靠著內心對裴家的歉疚,在皇帝面前點下了頭。

……他不配為天子衛。

正說著,尹帆之子尹恒宇也被帶了進來。

尹帆這些年潦倒落魄,官職早就丟了,後還得了疾病亡故,只留下了個發妻與兒子。

尹帆的事跟裴毅有沒有關系,裴塵也不想去查了。

尹恒宇的到來直接印證了青瓷的話,尹帆當年過意不去,在妻子生產後的幾年,還是告知了妻子,自己繞開守衛去找方錦瑟,結果不幸被捕獸夾傷了右腿,是方錦瑟發現且照顧了他一整晚。

但除此之外,他們什麽都沒做。

尹帆的妻子卻曾因此事,欲與其和離,後因尹恒宇才作罷。

旁邊的葉拾道:“尹帆受傷,是夫人求了父親將其背至帳中。”

秋獵之中,男女分帳,加上那幾日裴毅與方錦瑟爭吵不休,兩個人並未住在一個帳中,葉拾父親作為隱衛,也勸過方錦瑟。

但自己護著長大的小姐,跪在他面前求他救尹帆。

他又如何能夠視而不見?

可惜這些話,葉拾父親也曾跟裴毅說過,裴毅滿心眼裏都是他們這些人合起夥來騙他,如何肯相信?

或許時間久了後,他才對此事將信將疑。

但伴隨著裴塵表現出在極致的聰慧,以及長期入宮得到皇帝寵信之事後,對他而言,裴塵越發不像他的面容,還有方錦瑟解釋不清的事情,恰好與某些宮中隱秘相吻合。

其他的一切,便都比不過他復仇的心了。

尤其是近兩年,裴毅發現裴塵身體逐漸恢復後,身姿神態竟有幾分他父親的影子,就讓他基本確定裴塵就是他的兒子。

既然是他的兒子,那便理所應當肩負起復仇的事來,且他自認為編造精巧,裴塵有了五皇子的身份,不光會成為戚氏心頭的刺,且還極有可能亂了戚氏的江山。

他對這個兒子不好嗎?

他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裴塵了。

誰知他竟這般不知好歹!

“不光如此。”九公主擡眼看向德妃:“德妃娘娘可還記得一個名叫晚眠的宮女?”

德妃原本見得皇帝那副病容,眼淚都蓄起來了。

卻被裴家這一連串的事情驚得連眼淚都收了回去,這會突然被問及這麽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她不由得皺眉道:“這是何人,本宮不記得。”

剛聞訊趕來的慶王道:“本王記得。”

德妃一怔,擡眼看向自家兒子,卻見慶王面上沉肅地道:“晚眠是伺候太子的宮女,後來在秋獵上失足摔落至山崖後沒了。”

此前六宮事務都是德妃在打理,沒想到她根本想不起這些事情來。

倒是慶王因此前與太子交鋒,查過許多東西,聽過這個名字。

“這晚眠死得蹊蹺。”九公主抿唇道:“我懷疑她便是那夜承寵的宮女。”

但這些事,因為德妃記不清楚了,也無從考證。

倒是那榮忠反應過來,忙道:“奴才記起來了!秋獵第二日太子曾派人來尋過這個宮女,說是奉了太子之命來為皇上送解酒湯的。”

榮忠也懷疑過這個突然失蹤的宮女就是那個承寵之人,可他那邊已經把他弄沒的那個交上去了,哪敢叫人去查。

宮內外那麽多人,少了一兩個宮女叫不得什麽大事,也鬧不到皇帝的面前去。

可此前裴毅提及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滿腦門子都是自己做過的荒唐事,哪裏還想的起來這些細微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