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舒服(第2/2頁)
沒有排斥,也沒有像他現在這樣喜歡。
“在想什麽。”
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斷他的思緒,他驟然回神,清楚自己這是藏不住情緒被人發覺了,只得硬著頭皮道:
“咳……那個,我的那個,信息素其實也挺好聞,啊,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如果覺得我信息素能讓你舒服舒服,我也可以……”
路望遠眸光微閃,重復了幾個字:“舒服舒服……”
傅成北聞言一愣,隨即耳朵更紅,這話聽著怎麽有點怪。
路望遠肯定道:“是很舒服。”
傅成北:“……”
路望遠瞧見某人頂著兩個大紅耳朵,不禁低笑一聲,松開了他:“可以,以後我們交換著聞信息素,一起舒服。”
兩人沒能說太久,江女士就喊吃飯了。
飯桌上傅成北莫名不敢跟路望遠對視,他覺得自己腦子有毛病,就是互相聞聞信息素而已,跟抽煙沒什麽兩樣,可他卻渾身不自在,好像跟人做了個羞恥的交易一樣。
傅成北今晚又有點失眠,刷了兩套化學題心還是靜不下來,這時想起之前的河豚沒雕完,於是去繼續雕河豚了,淩晨才堪堪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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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後一節課,外面天已經黑了,教室裏開著燈,這堂是生物自習,老師坐在講台上,一邊改作業一邊等學生上去問問題,等到快放學時,他身邊已經圍了一圈排隊請教問題的學生。
座位上的同學都在各自上自習,傅成北低聲給宋不言講完一道題,見人遲遲不應,且神情恍惚,不由皺眉多看了幾眼。
12月的天已經很冷了,教室雖然有暖氣,可宋不言看似很怕冷,仍舊圍著條短圍巾,也許是圍得太久,一邊長一邊短掛在他纖細的脖子上,眼看就要掉了。
傅成北見此,戳了戳宋不言,小聲提醒:“圍巾快掉了。”
本在發呆的宋不言猛地回神,低頭去看圍巾,可由於動作突然,圍巾最終還是滑落到地上。
傅成北立刻彎腰去撿,笑著遞給宋不言,宋不言有些慌亂地接過,輕聲說了句謝謝。
然而,傅成北卻沒像以前那樣說不客氣,而是僵硬著表情機械轉過頭,雙眼一眨不眨盯著面前的生物題。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
宋不言被人標記了。
後頸腺體處有個很明顯的咬痕。
傅成北心跳如擂鼓,氣息愈發短促,不會是沈柏,如果是沈柏,那人藏不住事,肯定早就跟他說了。
是路望遠。
是路望遠,是昨天還和他約定要交換信息素的路望遠。
怎麽辦,他感覺渾身血液沸騰,憤怒混雜著怨恨快要吞噬他的理智,想讓他不顧一切去質問路望遠。為什麽,為什麽在對他好的同時要標記Omega?為什麽一邊給他聞信息素,還一邊背地裏給別人聞?
傅成北大腦一片混沌,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扔到大海裏的浮萍,正被劇烈翻滾著的驚濤駭浪狠狠捶打,令他被迫悶在鹹腥的海水裏無法呼吸,憋悶至極,胸腔仿佛快要爆裂,已經到了臨界值。
下課鈴很快響起,而這對當下的傅成北來說,就是一聲號角。
老師還沒從講台起身,他便倏地站起,回頭紅著眼睛盯向路望遠,沒有絲毫猶豫,他越過狀況外一臉茫然的齊逸,一把揪住路望遠的後領,兩將人硬生生拉出了教室。
路望遠不知為何也不反抗,縱然神情不解,仍是跟著傅成北走了,留下教室內懵逼的眾人。
教學樓後面,傅成北將路望遠狠狠甩在已經光禿禿的銀杏樹下,並在黑暗中重重給了路望遠一拳,不等人反應,就開始劈頭蓋臉一通吼。
話與話之間毫無邏輯可言,可其中的怨懟卻是無比清晰。
他問了從生日那天就積攢下來的所有為什麽。為什麽把人帶去二樓,為什麽違背約定,為什麽不讓他談戀愛卻又自己談,為什麽一邊給他聞信息素又一邊標記別人……
期間路望遠多次想打斷,卻都沒能插進去話。與此同時他亦是滿目震驚,沒想到有一天傅成北會對他說出這些話。
他怔怔聽著,恍若在做夢,等到回過神時,傅成北已經轉身跑了。
他連忙去追,但經過樓梯口時,被剛下樓的生物老師叫住,問他發生什麽事了,準備去辦公室通知老孟來處理。
路望遠那張永遠淡然自若的臉上第一次出現焦急,他忙阻止老師,說沒事,都是誤會。
老師見此也沒多說,交代兩句便走了,而這時路望遠再想追傅成北,卻已經看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