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偷聞

知道宋不言的家境後, 傅成北跟他相處時不由溫柔隨和了些,主動講題不說,說話都是帶笑的。

除此之外, 他也一直想找機會問問路望遠知不知情。

這天, 晚上放學後徐叔的車還沒到, 兩人站在輔路邊的樹下等,周圍行人車輛來來往往, 氣氛自然,傅成北當即覺得時機到了,略一斟酌言辭就問了。

出乎意料的是,路望遠說他不知道。

路望遠不清楚宋不言的家庭情況?

那他為什麽對宋不言好, 莫非還是喜歡他?如果喜歡,定然會好奇宋不言的一切。

傅成北捉摸不透,於是試探問:“那你想不想知道?”

路望遠微眯了下眼睛:“為什麽這麽問?”說完頓了頓, 唇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最近對他挺上心。”

這點不難發現。

傅成北自從跟宋不言成為同桌,性子是一天比一天溫柔有耐心, 像是跟一件易碎品相處,生怕讓對方磕著碰著。

這些路望遠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

傅成北挑眉:“我同桌我能不上心嗎, 你成天在後面不學習,觀察我幹嘛?”

狗比不會是吃他的醋吧。

路望遠淡道:“沒觀察,擡頭就能看見, 不看不行。”

傅成北:“……”行吧。

路望遠重復上個問題:“你剛為什麽那麽問,宋不言家庭情況怎麽了?”

嘖!看吧,他關心了。

傅成北哼笑一聲, 揶揄道:“我看你也挺關心人家的,還好意思說我。”

路望遠不知其意:“什麽意思?”

“就字面意思。”傅成北斜睨著他:“真想知道自己去打聽,別問我。”

路望遠靜靜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麽。”

傅成北盯著馬路牙子, 少頃,正想趁機問清楚路望遠和宋不言的關系,不料嘴還沒張開,一輛黑色轎車就開了過來,同時鳴了一聲笛。

徐叔到了。

傅成北見此只好作罷,擺擺手隨口道:“沒什麽,走吧。”

說完打開車門,彎腰進去了。

路望遠直覺傅成北話沒說完,打算另尋時間再問。

車上,傅成北低著頭玩手機,沒多久他眉頭驀然一皺,看向路望遠。

路望遠察覺到視線,也偏頭看向他,兩人在被霓虹燈映照的車廂內對視。

五秒後,傅成北忍無可忍,低斥:“你幹嘛,還不收收。”

路望遠莫名其妙:“收什麽?”

傅成北以為路望遠在裝,瞪著他道:“你說收什麽!”

剛才車開沒多久,他就聞到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風信子香味,起初以為是錯覺,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香味愈發濃郁,讓他……心煩意亂。

他是怎麽也沒到,路望遠能無聊到這地步。上車前沒問出宋不言的家境,現在就故意釋放信息素幹擾他,多虧徐叔是個Beta感受不到,不然早捏著方向盤轟他下車了。

路望遠還是不解:“把話說清楚,讓我收什麽。”

傅成北見此一頓,路望遠這神情倒也不像說謊。

恰逢徐叔突然出聲:“差點忘了,成北啊,等會兒下車記得把後備箱那束花帶上,剛晚到學校就是因為在花店買它,江夫人說是你房裏那幾朵快枯萎了,讓把新的換上。”

傅成北:“……噢。”

就說好端端的哪來的風信子。自從知道路望遠信息素是風信子,他確實再也沒換過花瓶的花,當然也沒扔,照舊擺在窗台。

可習慣性看上兩眼,他便會立即想到路望遠,所以他最近有在刻意逃避那些花。

而且有次晚上他做夢,夢見窗台上的花搖身一變,真變成了路望遠,當時夢裏的他還傻逼似的指著路望遠質問:

怎麽不早說你是花妖?

這邊傅成北沉浸在尷尬中出不來,那邊路望遠已經大致猜到事情的始末了。

他沉默片刻,實在忍不住想逗幾句:“小北,怎麽不說話了,你剛到底讓我收什麽?”

收信息素啊狗比。

傅成北一臉菜色,半晌憋出一句:“別逼我扇你。”

路望遠低笑一聲,沒再吭聲。

回家路上的這段小插曲很快結束,可傅成北再也沒法轉移注意力。

時至今日他也明白,他之所以喜歡風信子的味道,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路望遠。

這是信息素天然的吸引,是他作為一個Alpha的本能。

以前他沒聞過路望遠的信息素,以為喜歡的是風信子,如今知道了,也聞過他真正喜歡的味道,所以再聞風信子,便能覺出些細微的差別。

相比於從花店買來的反季節花,信息素其實更好聞。

剛才也是沒想到車廂裏有花,才誤以為那是路望遠的信息素。

他自己也迷惑,世界那麽多人,為什麽偏偏讓他和路望遠的信息素匹配度那麽高。

他們都是Alpha,未來又不可能在一起,他以後易感期撐不住了,總不可能跟路望遠的Omega說把你老公借我聞三天吧,多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