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別惹當廚子的(第3/4頁)

立即有人去找秋葵。

外面一個營妓見有官兵在叫秋葵,臉上頓時有些慌亂。

思及秋葵平日裏憨憨傻傻的,她趕在官兵找過來前,將她拉至一處角落道:“秋葵,你昨晚沒在火頭營見過我,知道嗎?”

秋葵看了她一眼,抽回自己的手:“但我明明看見你了啊?”

她昨夜吃撐了去茅房,回來時就發現這個營妓鬼鬼祟祟在營房外。

營妓心中惱恨,臉上卻還笑著:“你只說沒見過我就行了,按我說的話做,我晚點偷偷拿肉給你吃。”

秋葵道:“我才不撒謊,花花會給我肉吃的。”

營妓眼中閃過一抹殺意,袖子下的匕首已經露出一小半。

正在此時,有官兵往這邊走來了,大聲喊話:“誰是秋葵?”

秋葵揚起手:“我是。”

頓時有不少人朝這角落裏看過來,那名營妓只得悻悻收回匕首。

營妓眼瞧著秋葵被帶走,神色愈發慌亂。秋葵那腦子,是個人都不會相信她是個細作,一旦她供出自己就麻煩了。

營妓心中一狠,扭身鉆進了後廚。

整個火頭營都被包圍了的,池青身邊那麽多官兵,她近不得身,唯有劫持火頭營的頭頭李廚子,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她進去的時候,李廚子剛好把“扒芙蓉”裝盤,他做菜不喜被人打攪,更何況他今天是在傳授廚藝,一見有人進來,就垮著臉斥道:“出去!誰準你進來的?”

營妓一邊快步上前一邊道:“李師傅,軍師找您。”

姜言意正在切火腿肉,聞言朝她那邊看了一眼,這一看卻發現那名營妓袖口下露出的半個匕首尖。

她嚇得破音:“李師傅小心!”

情急之下,忙把手上的菜刀擲了過去,營妓避開要害,卻被傷到了手。

她吃痛地捂住手腕,匕首掉到了地上。

李廚子看到匕首,也反應過來,忙操起灶台上的大勺,對著營妓的腦殼就是一記爆敲。

營妓冷不丁被狠狠敲了一記,不由痛呼出聲,但她畢竟是習武之人,忍著眩暈感,還是一把抓住了李廚子的大勺,反手成爪向李廚子抓來。

李廚子掄起一旁的鐵鏟就懟了上去,營妓手背被鏟子敲得腫起一個青色大包,痛得她齜牙咧嘴。

正在這時,姜言意快步上前。

營妓頓感不妙,剛一轉頭,一根粗大的擀面杖已經對著她腦門兒狠狠敲下。

“邦”的一聲悶響。

這下,她甚至沒有發出聲音,就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李廚子驚魂未定,踉蹌著後退幾步,扶著灶台才站穩了。

姜言意也被嚇得不輕,她小心翼翼用擀面杖戳了戳暈過去的營妓,發現對方沒動彈了,才勉強松了一口氣,上前去扶李廚子:“李師傅,您沒事吧?”

李廚子抹了一把額前的虛汗搖頭,也顧不得姜言意一時忘了改口的稱呼。

營房裏邊的動靜很快引來了外面的火頭軍,一堆人擁進來。

瞧見地上躺著個營妓,邊上還落了把匕首,個個都大驚失色。

秋葵跟著幾名將士進來,見到那名營妓,便指著她道:“就是她,她昨夜在營帳外,剛才還拉著我,讓我說沒見過她。”

幾名將士立馬把那營妓五花大綁拖了出去。

不一會兒,有人進來傳話,說姜言意跟李廚子有功,讓他們二人晚間親自送菜去大將軍帳中,大將軍會親自賞賜她們。

姜言意得知那名營妓是細作,暗嘆一聲好險,自己這最後一天上工,過得實在是不太平。

此時她尚不知,跟一會兒的“不太平”比起來,眼前這當真不算什麽。

大帳內。

陸臨遠看著坐在上方的遼南王,腦中一時間只想到了“金相玉質、虎步龍行”兩個詞。

遼南王的名諱在朝堂之上如雷貫耳,但因他不到弱冠之年便到了軍中,自己又入仕尚晚,所以在此之前,陸臨遠並未見過封朔。

想到上一世,這位梟雄在大宣朝覆滅之際,憑一己之力,殺得各路諸侯不敢入宮門,最後萬箭穿心而死,陸臨遠不由得惋惜。

此人若能活得長久些,後來的天下又豈會亂了那麽多年?

有道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大宣朝淪陷時,天子尚且遷都外逃,只有這位王爺戰死在宮門前。

他守的自然不是國門,只是宮中那人罷了。

太皇太妃瘋癲的秘辛,陸臨遠在前世時便有耳聞。

山河將傾,太皇太妃卻把自己當成了先皇的皇後,誓要與這河山共沉淪,於慈安宮中閉門不出。

遼南王封朔便在宮門處,殺得十裏長街全是死屍,血流成河。

他活著的時候,無人能動太皇太妃一根毫發。

他死了,慈安宮的大門才被破開……

陸臨遠陷在了回憶中,他久未出聲,坐在上方的封朔眉心不由得輕攏,沉聲開口:“陸賢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