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咯吱咯吱啊?(第3/4頁)

從嘴裏說出來,傳到耳朵裏,記在心裏,能記住的就記住了,記不住的也就流失了。所以顧舜華認為,自己必須記下來,《禦膳之家》也不是說笑的,她必須想辦法寫。

她甚至想著,不但可以寫自己爺爺,寫自己父親,還可以寫自己,祖孫三代的禦膳故事又交織著清朝的衰敗,民國的混亂,以及新中國的成立,反映歷史變遷中的祖孫三代人。

顧舜華想起自己的家族史,心裏多少有些激動。比起爺爺和父親,自己其實趕上了一個好時候,自己只要學到了父親的絕活兒,接下來的幾十年,不愁不能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她這裏低頭比劃著寫,任競年過來屋裏,見她專心忙著,也就不敢打擾,坐在旁邊看書。

顧舜華沒理他,繼續低頭寫,屋子裏只有鉛筆寫在草紙上的沙沙聲,以及偶爾紙張被翻動的細微脆響。顧舜華寫了一會後,便覺手上發冷,她做事急,心裏那股勁兒上來,恨不得一口氣做完,也沒顧上手冷,等發現的時候,手都有些凍麻了,不聽使喚了,根本沒法寫字。

她只好使勁地揉。任競年看到,低嘆:“早知道我在家先把爐子給生火了。”

因為顧舜華和孩子都不在家,任競年自己過去後屋和顧躍華湊一處,便先封了爐子,這樣可以節省煤球,沒想到顧舜華回來寫字。

顧舜華揉搓著凍僵的手,低頭哈氣:“這也沒什麽要緊的。”任競年過來,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進自己的棉衣裏:“給你暖暖。”

手一進去,溫熱瞬間將她的手包容。他生得高壯,火力旺,寬厚的胸膛處暖烘烘的,顧舜華的手貼進去,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秋衣,能感覺到秋衣下微微賁起的胸膛。

她有些臉紅,到底是大雜院裏,能憋死貓兒的地兒,當下趕緊看看窗外還有後屋,通往後屋的門關著,窗戶也關著,外面更是沒什麽動靜,只有風吹著枯枝發出的輕微沙沙聲。

冬日的午後,屋子裏小小的窗戶只透進來一縷光,那縷光落在她臉頰上,這讓任競年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一些細節。

睫毛微垂下來,溫柔安靜地在光潔的肌膚上投射出一道弧形的陰影,兩頰泛出一些暈紅,像是用手揉了胭脂在手心輕輕搓上去的,勻稱淺淡。

任競年低頭細細端詳著顧舜華,他想起那年初見顧舜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她就是一朵三月剛爬上枝頭的桃花,明艷得讓人不敢直視。

七八年過去了,她和他相濡以沫,日子一天天過去,迎著沙,吹著風,拉扯著孩子,她依然是美麗的,只不過沒有當年那般的嬌嫩和細膩了。

他今天翻來覆去地想過,覺得她就是被逼得,逼得開始胡思亂想了,被什麽逼的?被礦井上的苦日子,被返鄉回城落戶口,被房子,也被那些因為陳璐存在而受過的委屈,她被逼得開始瞎想了!

他胸口便泛起酸澀,忍不住抱住她,低頭親她的臉頰,親她的眼睛和鼻子,又把她攬在懷裏:“舜華,我們以後會過很好的日子,我拼了命也會好好幹,給你和孩子過好日子。”

顧舜華便靠在他胸膛上,趴伏在他肩膀上,低聲說:“嗯,只要你別被人攝了魂,我們當然會過很好的日子。”

一家人齊心協力,顧舜華覺得自己可以什麽都不怕,一切都會好起來!

任競年本來滿心酸楚和憐惜,現在聽到這話,又心疼又好笑,揉著她的腦袋:“沒事多讀書,我陪你一起讀。”

顧舜華一聽這話,就知道他的心思,擡頭瞪他一眼:“算了你別給我暖著了!我還不稀罕了呢!”

說著就要把手抽出來。

任競年哪裏讓,捂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給她暖著,又低下頭來,抱著她哄道:“好了好了,我錯了,你別惱。”

其實顧舜華也沒那麽惱,也就是擺擺樣子欺負欺負他罷了,手都凍僵了,到底還是有人暖著好。

任競年又捏著她的臉頰道:“等過兩天給你買雪花膏,以後沒了風沙整天吹,肯定能越活越鮮潤了。”顧舜華便擡手要撥開:“你如今倒是——”

誰知道這話才說一半,任競年已經低頭親過來,是親上她的嘴巴,堵住。顧舜華便“唔唔”的沒聲了。她趕緊看窗外。

任競年壓低聲音:“沒事,躍華剛才出去和人約著去玩籃球了,你爸在前屋睡覺,院子裏別人都上班了,沒幾個人。”

顧舜華便明白他的意思,其實她今早上也想過,有那個意思,只是現在還大白天呢,自然有些心驚肉跳,萬一被人聽到什麽動靜,那不是丟死人了!

任競年卻已經打橫將她抱起,放她在床上,之後擡手把枕頭拎過來,直接堵在了小小的窗戶上。

小小的房間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顧舜華聽到棉衣被解開的聲音,以及男人略顯壓抑的沉重呼吸,緊接著,她便被抱住,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