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胡來(第2/3頁)

季宴甚至開始懷疑裴知衍是不是給他妹妹下蠱了。

季央的心確實偏得已經沒邊了,但劉冶這人本來不是什麽好東西,上輩子她與裴知衍成親不久後,劉冶就因在歡怡樓將女子折磨致死,而被一眾大臣參了折子。

不過裴知衍曾經與他打架一事,她是真不知曉。

季央心中驀然酸澀,回想起上輩子,兩人雖是夫妻,她卻從來不曾去了解過他的過去,那時也不想知道,對他總是抗拒,更是無視他對自己的好。

等她終於知曉自己的心意,已經是分別時候。

甚至到了最後一刻,裴知衍不再愛她,而是恨。

季央失神很久,眼圈悄無聲息的紅了,季宴被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說得太過了,“你別哭啊,哥不說他壞話就是了。”

季宴手忙腳亂的拿了帕子遞給她。

眼看著季央是決心不撞南墻不肯回頭,他這個做哥哥的還能怎麽著,只能想辦法把墻拆了。

季央還不知道季宴心裏想了那麽多,“哥哥再多說些世子的事吧。”

季宴比裴知衍小了兩歲,與他也並非同科,大多也就是聽說來的。

裴知衍十五歲就中了會元,只不是知又為何投筆從戎,甚至連殿試也沒有參加就跟著裴侯爺去了軍中,多少學子寒窗數十載只為求一個功名,他卻跟鬧著玩似的,說放下就放下,去了戰場三年回來又當上了大理寺少卿,換誰不要罵上兩句。

季宴也沒少罵,他如今正在準備來年的春闈,還特意去看過裴知衍當年所作的策論,看完罵得更狠了。

聽季宴這麽一說,季央倒想起了葉青玄與裴知衍是同科的貢士,後來殿試被聖上欽點了探花,若裴知衍那時沒有離京,恐怕連黃榜上的名字都該有變數了。

想必,當初少不了會有人在背後議論此事,葉青玄心中不可能沒有芥蒂。

所以之後發生的一切,早都是有跡可循的。

*

季宴雖然也好玩樂,但分寸還是有的,在莊子上躲懶了兩日就準備趕回國子監去。

季央向葉老夫人提出要一同回去。

葉老夫人一聽就不肯了,“這才不到七月,怎麽就想著回去了。”

葉家到了這一輩,幾房夫人生得全是兒子,葉老夫人就季央這麽一個外孫女,性子又乖巧熨貼,最得她喜歡,也願意季央在身邊陪著。

季央親昵地挽著葉老夫人的手臂,解釋說,“我也想陪著外祖母,可自從那日落水後我便夜夜做噩夢。”她聲音輕了點,“夢到自己又掉進水裏,怎麽也起不來……”

往年她都是陪著葉老夫人在莊子上住到快中秋前才回季府,可眼下季央是如何也呆不下去了。

她輕抿了唇,水盈盈的眸中猶帶著怯意和後怕,葉老夫人當即就心疼了起來,“你害怕也是正常,既然這樣,就跟季宴一起回去。”

與葉老夫人告別後,季央就回屋收拾東西。

季宴斜靠在門框上看著她,越看越覺得蹊蹺,他怎麽沒聽她說起過做噩夢的事,而且看她的精氣神怎麽也不像夜夜被魘著的樣子。

季宴摸著下巴,狐疑地問道:“你該不會是知道了裴知衍今日回大興,所以才要和我一起走的吧?”

季央微一頓,將手裏的衣裳遞給螢枝才回頭看向季宴,“世子也是今日走嗎。”

她咬字很輕,尾音輕勾起,帶著不確定的雀躍。

季宴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是吧。”

“哥哥。”季央揚著語調喊他。

季宴頓覺不妙,轉身就要走,“你快收拾,我去看馬車備好了沒有。”

季央跑上前攔下他。

季宴扶額,“你要如何?”

“哥哥不是趕著回國子監,騎馬倒是快些,一兩個時辰便能到了。”

這是要把他支開?季宴立即警惕起來,端起兄長的架勢,“你可別胡來。”

“我一定不胡來。”

季央嘴上應承得好好的,心裏卻完全不是這麽回事。

出了莊子,季宴翻身上馬,走前還不忘敲打季央,“我先回府等你。”

“記著,不得胡來!不過你想胡來也不成,有青書看著。”

季央乖巧應下。

心中暗自道,從前怎麽沒發現季宴這麽能念叨,不過從前她也不會膽大到要去攔朝廷官員的馬車。

出了武清縣有一段不是官道,正值午後陽光刺人,來往的人也少,季央讓青書將馬車往道中間一停

——守株待兔。

螢枝滿臉忐忑,她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有一日會陪著最是守禮規矩的小姐做如此荒唐的事。

“小姐,我們這樣做真的能行嗎?”

“怕是還不行。”

螢枝剛想說不行就算了,季央已經提著裙子走下馬車,“不能教他看出端倪了。”

螢枝急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