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很明顯嗎?”)(第2/3頁)

幽王卻伸手把他攬回懷裏。

柳遲硯頓住。

幽王吻上他昨日被咬破的唇。

柳遲硯嘴上的傷口又被這一吻牽動,疼得身體微微發顫。

“記住你是誰的人。”幽王警告道,“若你們之間有什麽逾越之舉,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到時候你要是喜歡他寫的文章,本王便把他手剁來送你;你要是喜歡他的見識談吐,本王便把他眼睛挖來送你。”

柳遲硯啞聲道:“我們只是同窗好友。”

幽王輕笑出聲:“既然你們清清白白,那就不用擔心什麽了。”

可誰知道尋常的往來落在幽王眼裏,會不會也是逾越之舉?柳遲硯有心想繼續分辨,最後還是只能問:“我可以出去了嗎?”

幽王松開他,神色莫測地看著柳遲硯往外走。

柳遲硯走到門外時,背脊已經一如既往地挺直。他與迎面遇到的王府侍衛、仆從輕輕點頭示意,看起來仍是個端方優容的小公子,而不是幽王養在府中的禁臠。

很快地,柳遲硯走到了會客的花廳中。

竇延已經等了好一會,見柳遲硯邁步走了進來,瞧著神色如常,他暗暗松了口氣。

“叫你擔心了。”柳遲硯面含歉意,坐下親自為竇延斟了杯茶,“我沒什麽事,明兒就能回國子監去了。”

竇延望著坐到近前來的柳遲硯。

病了一場,柳遲硯此時一臉病容,看著有些憔悴。只不過他這人看似風一吹就倒,心性卻分外堅定,是以休息一整天後眼中便又恢復了往常的奕奕有神。

只不過他脖頸間仍有些掩不去的淤紫痕跡,唇上似乎也有傷口。

明眼人都看得出幽王對他做過什麽。

“這幾日博士們無心講學,沒講什麽要緊東西,只叫我們靜心溫書。”竇延道,“你多休息兩天也無妨,不必急著回國子監,若有什麽要緊事我幫你記下來就成了。”

柳遲硯本就是強撐著來見竇延的,聽竇延明顯要替自己遮掩,反倒有些撐不下去了。他垂下眼睫,詢問道:“很明顯嗎?”

竇延見柳遲硯這副模樣,一下子啞了。

自古以來讀書人都不屑於佞幸往來,柳遲硯與幽王這重關系被旁人知曉了,幽王自己必定是不在意的,柳遲硯卻注定會被眾人唾棄。

沒等竇延想好怎麽寬慰柳遲硯,柳遲硯卻已經朝他笑了起來:“不管怎麽樣,你還認我這個朋友便夠了。”

他之所以會擔心被竇延他們發現,本就是因為不想失去竇延這個好友。

眼下看到竇延絞盡腦汁想要安慰他,他一顆心便安定下來。

柳遲硯輕聲說:“像我這樣的人本就不會有很多朋友。”

竇延道:“你很好,大家都很喜歡你,別這樣妄自菲薄。”

柳遲硯道:“那我再休息兩日,你幫我向張博士告個假。”他頓了頓,想起幽王那滿含惡意的警告,笑著催促,“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別讓伯母她們擔心。”

竇延見柳遲硯神色松快,不似勉強,便起身說道:“好,我先回去了。”他把路上買來的果脯推到柳遲硯面前,“這家果脯不出名,但挺好吃,鄰裏都挺愛買,可以拿來送藥。”

柳遲硯坐在原處等竇延離開,才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茶有點涼了,入口十分苦澀。

他又喝了兩口。

苦意在口中蔓延。

柳遲硯打開竇延帶來的果脯,取了一塊放進嘴裏,輕輕地咀嚼兩下,清甜的果香把苦味驅趕得一幹二凈。

真甜。

這世上總歸還是好事比壞事多。

幽王正在書房處理正事,聽人過來一五一十地回稟兩人見面的情況。得知柳遲硯挺喜歡竇延送來的果脯,他眉頭動了動,隨口吩咐道:“叫人去把那家店裏的果脯全買回來,他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不過是一包果脯而已,有什麽好稀罕的?

若不是還有事要商量,他現在就去把那玩意扔了!

等到事情忙完了,幽王才想起早前有人通傳說柳乘舟那小子想見柳遲硯,在外頭跪了老半天。

幽王把部屬都打發走,叫人把柳乘舟帶過來問話。

主要是問柳家是不是窮得吃不上飯了。

柳乘舟微愣,說道:“沒有,哥哥換了一批管事,今年府中寬裕了許多,這個月還給府中仆從加了月錢。”

幽王神色沉沉。

既然柳家不缺錢,柳遲硯做什麽去賣字賣詞?柳遲硯那總是強作無事的模樣在幽王腦中掠過,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說到底還是柳遲硯骨子裏那股子清高勁作祟,想來他不覺得自己是這個柳家的人,便不想靠柳母的陪嫁過活。

依他這種性子,就算給他再多錢他也不會花。

真是有夠麻煩的。

柳乘舟見幽王久久不語,心裏有些忐忑,怕自己說錯了話害了柳遲硯。他結結巴巴地問:“殿下,我可以去看看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