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還在生氣?”)

翌日一早, 柳遲硯就收到一屋子的果脯。他愣了一下,得知是幽王叫人把別人店裏的果脯全買回來了,不由有些沉默。

柳遲硯叫人把果脯分了下去, 只留下幾樣自己喜歡的, 省得這麽多好吃的白白堆在幽王府裏爛掉了。

到用早膳時,柳遲硯開了一包叫幽王也嘗嘗鮮。

幽王挑眉:“你這是拿我送你的東西來討好我?”

柳遲硯道:“殿下不喜歡便算了。”他取了一塊要送進自己嘴裏, 卻被幽王伸手抓住手腕。

幽王就著柳遲硯的手把果脯吃掉,灼熱的氣息燒灼著柳遲硯的指頭。見柳遲硯神色微僵,幽王順勢往他指上咬了一口,留下個清晰可見的牙印。

柳遲硯收回手, 只覺幽王確實是瘋狗無疑, 哪有像他這樣動不動就咬人的。他匆匆把早飯用掉, 趁著幽王還沒吃飽,開口說道:“我先回家去了。”

幽王道:“柳家有什麽好回的?”他停下筷子, “往後你就住在這裏,別回去了。”

左右柳遲硯也不當那是他的家, 何必再回那兒去。

柳遲硯道:“沒有這樣的道理……”

幽王笑道:“差點忘了你是端方守禮的謙謙君子。那是要本王到柳家三媒六聘,再把你擡回來當正頭娘子?”他捏著柳遲硯的下巴, 端詳柳遲硯那張時時刻刻都在勾引著他的臉, “倒也不是不可以。回頭本王去稟明父皇說大雍要出頭一個男王妃了,你猜父皇會不會下旨給我們賜婚?”

柳遲硯想到皇帝陛下賞給幽王的左掖營。

照皇帝陛下這股子荒唐勁, 說不準真會同意。

柳遲硯沒有再提回家去。

唯一比較值得高興的是,幽王終於允他隨便看府中的藏書。既然已經多請了兩日假, 柳遲硯索性便泡在書海裏頭,把那本借了幾次都沒借成的書找出來細讀。

幽王白天不在府中, 柳遲硯過得很輕松,有人來請他去用膳他也不拖延, 去速速用完便又回到書堆裏,再沒有管別的事。還是王府侍衛來通傳說高泰和開陽過來了,柳遲硯才擱下手裏的書走出書房。

對上開陽兩人憂心的目光,柳遲硯安撫地朝他們笑了笑,問道:“莫不是家中出了什麽事?”

開陽搖著頭說:“不是,就是您兩天沒回來,我們擔心得緊。”前天柳遲硯要與同窗去玩,怕同窗不自在,便先打發他們回府。沒想到柳遲硯不僅當晚沒回來,昨晚也沒回來,可把他們擔心壞了。

開陽與高泰一商量,決定到幽王府來一趟。

他們必須得親眼看到柳遲硯才能安心。

柳遲硯道:“一時半會我怕是沒法回家去。”察覺他們真心實意在擔心自己,柳遲硯沉吟片刻,叫來個守在外頭的侍衛,詢問府中哪兒能安排人,給開陽和高泰挪兩間房讓他們住下。

侍衛看了高泰兩人一眼,猶豫地說:“怕是得先請示王爺。”

柳遲硯“嗯”地應了一聲,點點頭說:“那等王爺回府我再問問他。”

傍晚幽王卻沒回來吃飯。

柳遲硯沒著急,用過晚飯後見天色不早了,對守在旁邊的開陽道:“王爺不一定會回府,要不你們先回去,明兒再過來。”

開陽道:“我可以睡地上,大夏天的,又不會凍著!”

高泰道:“我不睡也行。”

開陽擡眼瞪他,覺得高泰把他給比下去了。

柳遲硯聽他們還在怎麽過夜這件事上較起勁來了,不由笑了。就在他考慮該怎麽安排開陽兩人時,幽王邁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柳遲硯起身喊道:“殿下。”

幽王在侍從捧上來的水盆裏凈了凈手,拿起搭在上頭的白巾把手上的水擦幹了,才走過去坐到柳遲硯身邊的空位上。他看了眼高泰和開陽,說道:“你倒是有兩個忠仆。”

柳遲硯順勢詢問幽王能不能留下他們。

幽王自然不怎麽樂意,不過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好好把柳遲硯拿捏在手裏,便故作大方地命人把開陽兩人帶下去在府中安置好。

人都退下了,幽王又將柳遲硯抱到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褻弄著他纖細的腰身,口中還暗指他嬌慣:“王府這麽多人手還不夠伺候你的?”

柳遲硯道:“自然是夠的,只是平日裏隨我去國子監的一直是他們,就這麽幾個月了,沒必要換人。”

幽王聽柳遲硯說“就這麽幾個月”了,笑著說道:“你還挺有信心高中。不如我們打個賭,若是明年春闈你考不中,以後就安心待在府裏伺候本王如何?”

柳遲硯仰頭對上幽王仿佛能噬人的目光。他對自己確實有信心,可要是幽王有心從中作梗,要他名落孫山也是很容易的。

柳遲硯慢騰騰地反駁:“我明年才十九,有多少人能在這個年紀金榜題名?我不與殿下賭這個。”

“那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