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贓物(第2/3頁)

中毒一事,王舒珩並沒有張揚,孫嬤嬤頭一回聽說驚嚇不小。她絮絮叨叨,問清來龍去脈又想到殿下的終生大事。忍不住道:“老奴在王府伺候一輩子,自是最清楚殿下性子的。但老王妃去的早,若泉下有知殿下二十有四還不曾娶妻,夜晚該托夢了。”

不知為什麽,從北疆回來後便一直有人操心王舒珩的婚事。聖上操心,皇後操心,就連孫嬤嬤也操心上了。

王舒珩不以為意,娶妻生子於他而言,還不如權勢來的實際。

他匆匆應付過去回了玉笙院,臥房中姜鶯已經睡了,縮成小小一團靠在裏側一動不動。王舒珩不由地松一口氣,他真有些怕姜鶯會乖乖等他回來。

如此甚好,把那個莫名的吻糊弄過去,往後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

不過王舒珩抿唇,總覺得自己虧了。算起來他就親過姜鶯一次,但姜鶯太能占便宜,加起來竟親了他兩次。

望著少女背影,王舒珩又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早知道就沖她臉咬一口了

越臨近七月二十八,王府氛圍愈發凝重,姜鶯也漸漸瞧出不對勁來。一開始她並不知道緣由,還是私底下問過福泉才知,原來是老王爺的忌日快到了。

姜鶯什麽都不記得,平日王舒珩也從不提起家事,因此對公婆之事一無所知。在這樣嚴肅的氛圍下,姜鶯笑容也少了許多。近來王舒珩不怎麽出門,一有空便把自己關在後院的一處工坊,整天不見人影。

聽福泉說後院工坊存著不少木雕,大多出自老王爺之手。姜鶯想去看看,又想起福泉說過,殿下不喜旁人靠近工坊。

這日獨自用過午膳,姜鶯捧了一包桂花糕去後院。不知不覺便走到工坊門口,她聽到一陣刻刀刨木頭的嗤嗤聲,趴在門縫一看,夫君果真在裏面。

王舒珩背對著她,坐在一條長凳上埋頭專心幹活。他身上隨意套著一條深色圍裙,沒有束發,周遭是一地白花花的木屑。

工坊門口沒有休息的地方,姜鶯不敢貿然進去,只得無聊地蹲在門口數螞蟻。她掐了一點桂花糕放在地上,又尋了一根樹枝,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就連頭頂何時落下一片陰影也渾然不知。王舒珩打趣她:“怎麽,和螞蟻較勁呢?”

姜鶯擡頭,只見王舒珩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她蹲的太久腳麻,起身時一個趔趄撲在對方身上。

懷中桂花糕碎了些,姜鶯有點不好意思,捧著說:“夫君還沒有用午膳,吃嗎?”

許是餓了,王舒珩沒嫌棄,掐起一塊碎的吃了又折回工坊,這回沒關門,姜鶯便小心翼翼地跟了進去。

工坊內擺放著一只巨大的博古架,上頭皆是各式各樣的木雕。做工精致有的還上了色,看上去活靈活現。不過許是好久沒打掃,上頭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姜鶯不敢隨意亂動,她在王舒珩身側坐下看夫君幹活。

此時,王舒珩手中正打磨一塊黃檀木。木頭已經刨的滑溜溜,但看不出形狀。

姜鶯好奇,問:“夫君要雕刻什麽?”

“沒想好。”王舒珩答,實際上他已經許多年不曾上手雕刻,大多時候只是將木塊刨光打磨,至於要做成什麽一點思路也沒有。

刨好的木頭一直放在角落,有些堆積了灰,有些受潮,但他還是固執的每年都會刨上一兩塊。他的木雕是老王爺親手所教,少時頑劣,只刨光不上心雕刻。老王爺總是戳著他的腦門,說好好看著。

算起來,他唯一完整雕刻過的只有那只沉香木佛像,剛做好帶去姜府,就到了姜鶯的手上。

“夫君這麽喜歡雕刻,以前有沒有送過我你雕的東西?”

王舒珩展顏一笑,“自然是有的。約莫是你八九歲的時候,送過一只佛像,不過那東西做工不怎麽好,想必早被你丟了。”

姜鶯啊一聲,摸著腦袋一點也不記得了。她有幾分懊惱,便說:“那夫君再送我一個好不好,這回好好保管,一定不弄丟了。”

出乎意料地,王舒珩很好說話,問:“想要什麽?”

“要要一只小兔子。”

王舒珩逗她:“不會。”

姜鶯急了:“怎麽不會,咱們王府就有小兔子,你照著它雕就成,我就想要一只小兔子。”

她黏上去可憐巴巴撒嬌,可惜王舒珩心腸冷硬,絲毫不改口。氣的姜鶯打他,皺起小臉惱道:“小氣。”

兩人一陣鬧騰,福泉找來時都有幾分驚奇。往年臨近老王爺忌日,殿下雖然嘴上不說,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高興。今年有姜鶯在,倒是意外能在殿下臉上瞧見幾分笑。

笑意雖然淡,但福泉不禁心頭一熱,要稟報的事也有底氣多了。他湊近小聲說了什麽,只見王舒珩笑意漸漸收攏,盯著姜鶯漫不經心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