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苦嗎

逛至晚上兩人才回, 今日逛的久了姜鶯腿疼,一進屋就坐在桌旁一動不動。她低頭捶著小腿,口中嗚嗚出聲。

近來事務繁多, 王舒珩夜晚還在看公文。他半躺在床外側,看姜鶯梳洗完要上床, 目光示意她跨過去。

姜鶯站在床邊躊躇了會沒忍住,道:“我今日遇到一個奇怪的人, 他說夫君不是我的夫君。”

聞言,王舒珩微微擡眼,“你信?”

姜鶯搖頭。那人說話吞吞吐吐, 眼神閃躲, 一定是騙子。她就是覺得這件事瞞著夫君不好, 憋在心裏不舒服, 說出來就好多了。

王舒珩笑, “不必在意,此人瘋言瘋語,我自有法子治他。”

解決完一樁心事, 姜鶯渾身輕松。她也困了, 爬上床鋪要睡。不過王舒珩身子一動不動橫在外側,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姜鶯只得依托床幃,向裏側邁過一條腿。

一只腳已經觸碰到軟軟的床墊, 可惜她腿還疼著,沒撐住渾身一軟朝王舒珩撲去, 同時唇猝不及防撞上王舒珩側臉,一片柔軟。

四目相對,兩人對這次意外的接觸都有些沒反應過來,怔怔望著對方。

呼吸交纏, 距離極近。姜鶯唇吻在王舒珩臉頰,一動不動。她呆呆的,還是被對方推了一下才驚慌失措的分開。

後知後覺地,她才知兩人現在的姿勢有多羞恥。姜鶯兩條腿分跨在王舒珩腰側,而王舒珩一只手扶在她的腰間,也不知是要推開還是貼近。

姜鶯臉瞬間染上紅暈,“夫夫君,對不起。”

她下意識道歉,王舒珩卻不領情,臉色肅然,幾乎是從牙縫中吐出四個字:“你先下去。”

莫說王舒珩,就連姜鶯也察覺到眼下這個姿勢不妥,好像好像她心存不軌,要把人怎麽樣一樣。雖然她確實想和夫君再親近一點,但姜鶯膽小,只敢想想罷了。

她趕緊手腳並用地爬下去,臉龐,耳根,就連脖子都紅了。王舒珩捂著被她親過的地方直起身,一言不發下了床。

“夫君,我真不是有意的。”

王舒珩淡淡回:“我知道。”

正因為知道姜鶯並非有意,他才愈發煩躁。王舒珩披了件外衫去梳洗,一路上都無法平靜狂亂的心跳。

他自嘲,不過一個意外的吻,也不知自己悸動什麽?倒顯得像個被輕薄的小媳婦似的,沒一點氣度。

也罷,親就親了,反正他也親過她。

再回屋時,姜鶯已經蒙著腦袋睡了。許是知道做了錯事,少女緊貼墻壁,只露出半個腦袋。王舒珩熄燈上床,剛剛躺下就聽身後有輕微的響動,就連呼吸都是刻意壓制著。

王舒珩忍不住就想逗她,“姜鶯!被親的人是我,你躲什麽?”

他一開口,姜鶯就沒法再裝睡了,慢慢從被子中鉆出靠近了些,問:“夫君不生氣了?”

“我何時生氣?”

姜鶯啞口無言,仔細一想夫君確實也沒說生氣。她想通了膽子又大起來,支支吾吾道:“那那我下次還能再親嗎?”

“夫君?”

喚了幾聲沒人應,對方似乎已經睡了,姜應只得悻悻閉嘴。

翌日用過早膳,收拾好東西便要回臨安了。這趟回程大夥買了不少東西,便增加了輛馬車運貨,考慮姜鶯嬌氣的身子,王舒珩在裝貨的馬車上騰出空間將人塞進去,美曰其名:看東西。

如此回程的途中,姜鶯就少受些皮肉之苦。

天一直陰沉,好在路途中沒下雨,顛簸兩日才到臨安。沅陽王府內,眾人得知殿下要回的消息,早早地就忙開了。

王舒珩和姜鶯不在王府的這些時日,日子很是安靜無趣。孫嬤嬤似乎早習慣了這樣的冷清,板著臉過日子對誰都愛答不理。倒是小鳩,念及還要在王府藏身一段日子,對孫嬤嬤處處忍讓。

其實兩人也沒什麽沖突,無非是孫嬤嬤過日子勤儉,雖然不阻攔但每每小鳩浪費了什麽,她眉頭便皺得能夾死只蒼蠅。

這日,得知姜鶯要回王府,小鳩在臥房用掐絲琺瑯薰爐薰床。她知道二姑娘喜歡身上香香的,住的地方也要香香的,就把床鋪帷帳裏裏外外薰了三遍,轉頭不小心撞上孫嬤嬤緊蹙的眉頭。

小鳩笑的客氣,寬慰說:“嬤嬤不必擔心,奴婢與殿下早說好了。再過些時日表公子到臨安,我們便去泉州不給王府添麻煩。”

“什麽?”孫嬤嬤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她先前埋怨姜鶯鋪張浪費,現在聽說人要走又覺得虧。一個大姑娘,花了王府這麽多銀子,什麽回報都沒有便拍拍屁股走人,殿下豈不是吃了大虧?

孫嬤嬤狐疑問:“你們花了那麽多王府的銀子,那位表公子都能補上?”

小鳩被問的一愣,這個問題她完全沒想過。王府在開銷上從不苛待二姑娘,導致她也跟以前在姜府一樣,有什麽好東西都用在伺候姜鶯身上。乍一聽,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王府畢竟不是姜府,沅陽王於二姑娘,說到底也不過沒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