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非他(第2/3頁)

來時小鳩不斷出主意,勸姜鶯朝這兩人甩耳刮子。姜鶯低頭看自己蔥白的手指有點猶豫,算了,打人手疼。

“你走吧,以後見面就是陌路,不必與我說話,還有五妹妹我也不想再見了。”

此事姜羽確實理虧,姜鶯既要趕她出門,眾人也不敢說什麽。

姜羽的行李是李姨娘親自收拾的,李姨娘一邊收拾一邊哭:“程家日子不好過,你去了可怎麽活,怎麽活呀?”

事已至此無力回天,姜羽只能先跟去程府。她身子弱,李姨娘收了不少藥材,還將自己的私房錢也拿來了。姜羽安慰李姨娘:“娘莫要擔憂,依程公子才學秋闈必定高中,幾個月的苦日子我能忍。娘在府中也對二夫人忍耐些,以後我來接你。至於那個傻子,你就看我當了誥命夫人怎麽收拾她吧。”

娘倆雙雙落淚,走時還被孟瀾檢查一遍包袱,硬是把貴重藥材,首飾通通沒收。

鬧至深夜姜府才安靜下來,回沉水院的路上小鳩茯苓不忍,心疼道:“二姑娘難受就哭出來吧,憋著容易把人憋壞,哭出來就好了。”

難受嗎?姜鶯問自己,應該吧,但她哭不出來。

積正做好夜宵等候多時,見姜鶯回來熱情招呼著:“小廚房今兒做的炸湯圓,龍須酥,藕粉海棠糕都是二姑娘喜歡的。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咱們吃點好的去去晦氣,明兒姻緣就找上門啦。”

“是呀是呀,那樣的男人幸好沒成婚,否則婚後不知該鬧的多難看呢。二姑娘莫犯愁”

沉水院你一言我一言開導,她望著眾人,失望與難過褪去,心情逐漸明媚起來。

姜鶯吞咽口水,已經聞到香氣。她不禁展顏一笑,撅著小嘴擺起譜來:“哪裏犯愁,我明明是犯饞。”

這頭姜鶯在沉水院開心了,錦蘭院中姜懷遠和孟瀾又開始發愁。

其實最令人擔心的還是姜鶯,姜懷遠十分懊惱,說:“都怪我當初識人不善,傷了鶯鶯的心,瞧她那委屈樣我心疼。”

孟瀾笑,“我看倒無妨,自己女兒的性子你還不清楚麽?鶯鶯從前就是個悶聲幹大事的,話雖少真到關鍵時候比誰都幹凈利落。會好的,最近多陪陪她,咱們在臨安城重新覓個良婿。”

說起這個,姜懷遠想到一件重要的事。“等沅陽王解決好這次的事,咱們就舉家搬到泉州去吧。”

孟瀾詫異:“當真?”

姜懷遠想這事許久了。一來朝廷分地域加重商稅,臨安首當其沖;二來通過這次範府的事姜懷遠也看清何為樹大招風風撼樹,人為名高名喪人(1)。姜府三代人紮根臨安才有今日財富,然順勢而為才大有可為,或許泉州別有一番天地。

“夫人不願意離開臨安?”

孟瀾簡直又驚又喜:“怎會。我本就是泉州人,更何況大姐就嫁在泉州,兩家還能互相幫襯。我不過擔心臨安這大家子怎麽辦,咱們願意去泉州,老夫人二房三房可不一定願意。”

這個問題姜懷遠早考慮過,他說:“分家。”

漆老夫人並非生母,姜懷遠對她沒有多少感情,對二房三房更沒有,這次又鬧出庶妹搶嫡姐未婚夫婿這種醜事,心裏怎麽可能不膈應。

分家對大房而言,就像甩掉一只沉重的包袱。不過分家不是件小事,需由族中三位以上長者見證,姜家有威望的長者還在中都縣。夫妻二人便計劃過陣子先到泉州打點,再回來請長者主持分家。

議完事熄燈雙雙躺下,錦蘭院中月色如銀,誰也沒注意到墻角趴著一只影子。那人起身,躡手躡腳出了院子

*

夜深時分,沅陽王府書房燈還亮著。下個月便是萬壽節,王舒珩受召入京。山匪挾人的案子他心中有數,處理起來倒不算難,就是時間有些緊迫。

忙至深夜福泉送來一碟熱乎乎的栗子糕,王舒珩這才想起還沒用晚膳。他其實並不喜甜膩膩的東西,今晚卻破例嘗了一口。

不受控制地,王舒珩想起姜鶯,她這會肯定在哭鼻子。

福泉立在一旁望著栗子糕出神,顯然與王舒珩想到了一塊。不怪他二人多想,實在是今日姜鶯那副失望的模樣讓人印象深刻。

親眼瞧見未婚夫婿與庶妹行苟且之事,不難受是不可能的。福泉不禁想起一些舊事,笑說:“殿下可還記得咱們初次去姜府,在姜家祠堂看到姜鶯?”

說起這個,王舒珩自己都沒察覺唇邊勾起淺淺的弧度。“怎會不記得,當時路過姜府祠堂,裏面哭聲驚天動地。本王當時便想著,這小孩怎麽那麽能哭,哭那麽久都不會累!本想哭一刻鐘也該停了,誰知竟越哭越響亮。”

福泉笑起來,“對啊,咱們當時在祠堂附近等候老王爺,後來還是您聽不下去,將隨身攜帶的木雕由門縫塞進去給她才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