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有憾生(二)(第3/3頁)

周楹卻插話道:“我倒是有一條門路,一直有聯系,不過不是與昆侖,而是北絕山瞎狼王。”

支修:“迷惘劍?”

周楹說道:“瞎狼王是因劍意不合才出走離開昆侖的,雖屬邪祟,但與昆侖正統的關系遠沒有別國正邪之間那麽不共戴天,幾乎一直是半公開的存在。支將軍要是信得過我,我可以走一趟,轉生木聯系。”

奚平一愣:“啊?我?”

周楹:“瞎狼王與永寧侯爺有舊,有一支陸吾是通過他牽上的線。你年少時不懂,侯爺應該沒來得及與你提過,現在既然能回去了,為何不敢在侯府多待一會兒?”

奚平神色幾變,隨後一臉欠抽地笑道:“嗐,不就跟你當年五年不敢進侯府的門差不多?”

周楹依舊沒被他激怒,只朝他一點頭,似乎是“你明白,我就不說了”的意思,收回視線,對支修道:“昆侖號稱世上最古老的靈山,昆侖劍修一向以玄門始祖之後自居,我確實想看看,最古老的地方有什麽——但支將軍,我說動北歷袖手旁觀不難,劍修很少將其他道放在眼裏,多半也不屑參與這種爭鬥,只有一條,在此期間,你不要動百亂之地的南礦。”

支修一皺眉。

“靈石是靈山命脈,南礦四國共有,北歷與百亂之地不接壤,對南礦的事一向敏感。”周楹道,“我知道你對百亂之地意難平,但兩百多年已經過去了,不多這一會兒。一旦動了南礦,昆侖晚霜必定南下,你不是世上唯一一個蟬蛻劍修。”

支修似乎扣住了袖中什麽東西,良久,輕聲嘆道:“多謝提醒,我知道輕重緩急。”

兩人簡單商量了幾句,沒有奚平亂搗亂插嘴,效率很高——畢竟他倆既不熟,互相也不大看得慣,沒什麽閑話好說。

周楹便起身告辭,到門口時,他若有所覺,神識探入隨身芥子中,見那被他銷毀了多半盒的字條盒沉寂許久,突然又“活了”,給他滾出了一張新紙條,上面寫道:“奚士庸若放肆,打。”

周楹頓了頓,依字條評估了片刻:星辰海底,連名帶姓地直呼兄長大名,諷刺他不知尷尬、不說人話,還編排他是“禿頭救星道”……

於是得出結論:奚士庸無禮至極。

送他出來的奚平見他突然停下,還以為他又想起什麽事,便斜腰拉胯地倚在門口:“殿下還有什麽吩咐啊?我去傳達。”

周楹看了他一眼:站姿甚是不雅。

遂伸手一指他。

奚平:“我?我怎……”

話沒問完,一道符咒當胸打了過來,饒是奚平比他高一個大境界,也萬萬沒料到有這出,被那道符咒打得後退半步,一腳絆在門檻上,他就地坐下了。

只聽周楹十分客觀地陳述了動手緣由:“你放肆。”

說完,他彬彬有禮地一頷首,化霧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