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化外刀(二十四)(第3/4頁)

只留下裊裊的琴音!

余嘗:我日你祖宗!

栽贓可以,但你不能讓我換一招嗎?!

你爺爺的這是侮辱!

項問清此時沒有踏入破法籠罩範圍內,因此感覺不到破法保護下的聚靈陣,但他不聾。以升靈的耳力,蛇王仙宮被炸上天那麽大的動靜豈會聽不見?

項問清二話不說便循聲追了過去,一進陶縣就覺出了問題。

項問清方才耽擱了半步,此時聚靈陣已經成功將大筆靈石中的靈氣散出來導入地脈,只留下靈氣充足的余韻,晚了一點的項問清無法推斷陣法源頭和陣眼在哪。而陶縣藏汙納垢,各路邪祟多了,放靈石的陸吾已經悄無聲息地散開了,他不知道是誰幹的,一概默認是余嘗搗鬼。

這位升靈大能隨即直奔蛇王仙宮的廢墟——那裏又有去偽存真書的氣息。

被項問清忽略過去的余嘗躲在影子裏,汗毛倒豎。

他知道蛇王仙宮是太歲炸的,這樣近的距離,升靈神識早過去了,就算太歲有化影珠也躲不開項問清搜索。

開竅巔峰或許能越過一顆築基丹,越級殺築基初期,可築基到升靈得經雷劫,升靈中期面前,才剛摸到升靈門檻的築基修士沒有還手之力。哪怕他用紙人替身,項問清也能直接捏死他神識。

此時,余嘗已經看不出太歲還有什麽活路,但他知道,勾結陸吾、引爆余家灣內庫、陶縣聚靈陣這一堆賬都已經記在了他名下,不管太歲能不能得了好,他肯定得不了好!

這是什麽損人不利己的自殺式栽贓!

奚平甚至沒想躲。

他留在了原地,同一時間,陶縣每一個或被驚醒、或還在夢中的百姓耳邊都響起一個聲音:想讓此地變成人間嗎?

真正的人間,禁仙魔、禁修士、禁用防不勝防的仙器、禁入半死不活的仙寵,與仙山割裂、與天下割裂,從此自成一體。

破法鐲寄生在太歲琴裏,只給了琴主人“開門”和“布置”的權力,容許他管理破法鐲內的空間。

但奚平不是破法鐲的主人,他不能改變破法籠罩的陶縣中任何規則,在陶縣被人追殺破法也不會管他死活……頂多“房子塌了”搬個家。

想讓高懸上陶縣的破法站在他這邊,奚平必須讓構造了破法公理的“破法主人”給他一條規則。

聚靈陣只是開始,順手甩黑鍋給余嘗是佐料小菜,最終這場大戲會不會演砸、陶縣能不能擺脫已成定局的宿命,要看破法真正的主人……選擇一條什麽樣的路。

此時離中秋還有幾天,奚平原本留出了足夠的余量,誰知余嘗那孫子實在倒黴,當頭撞上三嶽大能,逼得他只能鋌而走險,將“太歲”的命運也交了出去。

反正他這無渡海的幽靈也是陶縣召回來的,再賭一次又能怎樣?

而項問清已經逼至眼前,奚平頂著余嘗的皮囊,拿著余嘗的本命法器,先下手為強,將他能想起來的築基以上攻擊符咒一次性地打了出去。項問清眼皮也不眨,那些符咒沒有一個能近他身三丈之內的!

奚平仿佛是個修“攪屎棍道”的,除了偶爾出手欺負修為不如他的,就沒怎麽跟人正面交過手。這貨本來就容易自我感覺良好,支修不舍得下狠手管教,他又老跟林熾之流混在一起,久而久之,就產生了“升靈沒啥了不起,我也怪不賴”的錯覺。

有生以來,這還是奚平第一次獨自面對真正的升靈高手。

他本以為余嘗能跟這位鬥上半炷香,還在對方眼皮底下逃之夭夭,自己至少也能周旋一陣。

這一動手才知道,不是升靈不行,是余嘗那廝活了四百年沒白混,真實力比他這水貨強太多!

師父心軟打不出來,就會有外人來教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做人。

憤怒的升靈中期面前,別說周旋,奚平只覺自己連氣都喘不上來。他的真元凝滯得像是凍住了,項問清一掌拍出一張他根本不認識的符咒,那符咒剛一成型,周遭的風便仿佛都成了刀子,他快要維持不住紙人身了!

電光石火間,奚平強提一口氣,一把拉開去偽存真書,從裏面取出仿的太歲琴,換著角度打出三道劍氣,一道比一道強,生死之間,“氣死師父”劍幾乎有了幾分師尊真正的劍意在裏面。

最後一劍琴弦崩斷,劃開了他的手,三劍幾乎打空了他的真元。

然而他那自覺石破天驚的劍氣依然沒能抵達項問清面前!

項問清頗為寫意的廣袖鼓起,根本不用畫符咒就能精準地控制靈氣走向,被靈氣送出去的劍意落在他手裏,乖順地被他搓進了掌心,直接化作清風。

奚平眉心冰涼,掉頭就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下一刻,他只聽一聲裂帛聲起,紙人身破,周遭靈氣幻化成了一大片沼澤,將他神識粘附其中。他既無法撤回破法,也逃不進轉生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