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唯令楚國衰弱,陰氏方可化家為國(第3/4頁)

而拖時間這一點恰恰與楚軍氣勢洶洶過來要報仇不符合。

他們本來是想要過來教訓以晉國為首的聯軍,打贏了還要殺到鄭國肆虐,有機會甚至想在明年再次飲馬大河,甚至是殺入晉國地界。

楚君熊招下意識想贊同鬥棄疾的話,到了嘴邊卻說:“明日再戰。晉以何軍出戰,我之蒍、薳、成、羋、鬥、屈皆上陣,敗無一生還,勝則寡人必有重酬!”

就是拿出決死之志戰至最後一人唄?

這個也能說明楚君熊招的鬥志未泯,乃至於肯賭,也敢賭,還有一顆敗得起的心。

作為一國之君的確要能經得起打擊,不要因為一時的失利而就完全喪失鬥志,不然他自己要完,國家在他這一代也必然要一蹶不振了。

鬥棄疾懂了,無論是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哪怕是整場戰役大敗虧輸,怎麽都必須在一場戰役狠狠地咬晉國一口。

值不值得?以楚國現在頹勢來看,挽救屬於國家的信心,付出再大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怎麽說?楚軍哪怕是會打輸這一場戰役,能咬下晉軍一大口,咬得越狠,輸也就不太難看,不會使周邊的鄰國覺得楚國要不行了,又讓中原列國徹底臣服於晉國。

楚國幅員遼闊,底子方面也厚,輸得再慘給個三五年,最長十年的時間來喘息,一定能滿血復活的!

簡單的說,楚君熊招不管這一次是勝還是敗,都想穩一波了。

並不是楚君熊招徹底認慫了,純粹是楚國的北部和西北部這一次被肆虐得有些狠,再來就是真的發現楚軍跟晉軍在軍事實力差距被拉開,必要的退讓是為了有時間能讓遭到肆虐的地區進行重建,再來就是奮發圖強來將軍事實力的差距追上來,乃至於是進行反超。

當夜,鬥棄疾贖回了鬥韋龜,父子倆進行了徹夜長談。

鬥棄疾從鬥韋龜這邊得知一個叫桑田紇的人,驚訝一個老頭子還那麽能打,恨不得將鬥韋龜吊起來抽。

好好的一個小夥子,輸給同齡人或輸給壯年人沒什麽,輸給一個老頭子算什麽事嘛!

鬥棄疾耐住怒火詢問鬥韋龜在晉軍營盤那邊的見聞,聽到鬥韋龜極度沮喪沒觀察到什麽有用的情報,想著戰後該怎麽來重塑這個兒子的自信,千萬不能就此那麽廢了。

翌日。

兩軍都是早早造飯並吃完,東方第一縷朝陽籠罩大地,雙方的一部分軍隊開出營盤,各自在營寨前方部署陣型。

一夜沒睡的楚君熊招帶著黑眼袋,換上了一身黃金甲,站在戰車上面注視著對面的晉軍。

鬥棄疾這一次親自給楚君熊招當禦戎,觀察了一陣,介紹道:“出戰晉軍乃是下軍與新軍。”

這一下,楚君熊招重燃獲勝的希望。

晉國的下軍將是呂武的鐵杆盟友解朔,下軍佐是來自範氏的彘裘;新軍將是很年輕又沒什麽威望的魏絳,新軍佐則是出身公族的羊舌肸。

解氏跟陰氏走得很近,楚人卻是沒聽過解朔有什麽功業。

範氏的彘裘一樣十分年輕,並且就任卿位之後很沒存在感,但他麾下是來自範氏的軍隊啊。

沒什麽顯赫戰績的魏絳一樣不能小覷,魏氏的軍隊歷來是很能打硬仗的。

倒是晉國公族的羊舌肸不但沒威望,連帶麾下的軍隊也比較拉垮。

楚人之所以認定晉國公族的軍隊拉垮,主要是晉國公族在“沫之戰”的表現太過於差勁。

“解氏、範氏在中,魏氏為‘左矩’、羊舌氏為‘右矩’。我可中‘徹’抵擋解氏、範氏,糾纏‘左矩’,主攻‘右矩’。”鬥棄疾就是想挑軟柿子捏,先戰勝較弱的晉國公族,挽救楚軍低迷的士氣,再跟其余的晉軍硬著來。

楚君熊招自認軍事能力一般般,沒道理不聽鬥棄疾這個宿將的意見。

廝殺在陣陣的戰鼓中即將開始,楚君熊招看到晉軍在鼓點聲中同時擡腳再一致踏下,臉頰控制不住一陣陣的抽搐。

特麽的!

多少國家的軍隊就是被晉軍那種能統一步伐給弄得先聲奪人,沒打就喪失了獲勝的信心?

楚君熊招決定效仿晉國,以後也專門練這個。

就是吧?他自己都琢磨著以楚人的浪漫天性,好像很難搞成晉人那般的軍威。

楚人嘛,作戰全憑血勇,紀律是什麽玩意?

雙方的戰車沖鋒了!

楚君熊招看到魏氏那邊的戰車停在原地,只有步兵列陣向前,緊張地問道:“晉軍固有超乘者斬,為何魏氏戰車停滯不前?”

沒有太多的為什麽,單純就是魏絳也在思考魏氏的“路”該怎麽走,比較極端的要將重步兵給玩到極致。

鬥棄疾並不知道魏氏搞什麽,不妨礙給楚君熊招打氣,說道:“如此,於我有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