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挾持(第2/3頁)

“你在幹什麽呢!木奚!”他的同伴喊道。

話音未落之時段胥的破妄劍便出鞘,擱在了這修士的脖頸之處,段胥眯起眼睛笑意盈盈道:“從他的身體裏出來,晏柯。”

修士沉默了一下,道:“你的眼光倒是很毒。”

說罷他低眸看了一下脖頸邊的劍,擡眼道:“你要殺了這個來救你的修士?”

段胥目光閃了閃。

這個被鬼附身的修士揚長而去拿著劍,對剩下那兩個人倒戈相向,那兩個修士既驚詫又憤怒,在重重惡鬼包圍之中已然是勉力抵抗。

借機靠近段胥的惡鬼士兵被他手裏的破妄劍砍了個稀巴爛,他對付這種程度的惡鬼還是綽綽有余的。方才他喚了賀思慕,但現在她也沒有出現的跡象,想來是早就把他交給禾枷風夷了。眼見鬼氣森森的黑雲已經要將那兩個修士也淹沒,段胥略一思索,想到橫豎他們也打不過晏柯,索性將破妄劍左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晏柯,做個交易罷。”他朗聲道。

那被附身的修士轉過頭來,一雙漆黑的眼睛看向段胥。

“你來劫我,肯定不想只帶一具屍體回去罷?我跟你走就是了,你放了這三位少俠,還有……我這匹馬。”段胥笑著指指自己身側的良駒。

那修士看了段胥一陣,擺擺手正在攻擊的惡鬼便停下了動作。高大肅穆的藍衣惡鬼從修士的身體裏脫出,踏過地上惡鬼死去所化的灰燼走到段胥面前,冷冷道:“段舜息,我看你還能笑多久。”

段胥歸劍入鞘,滿眼笑意卻在看見晏柯腰際的鬼王燈玉墜時淡了下去。

晏柯說會讓段胥笑不出來,便果然沒有食言。

段胥被蒙上雙目不知帶到了哪裏,久違地迎來了一番撒氣式的嚴刑拷打,唇角被打裂了,笑起來便扯得生疼。他被綁在架子上,感覺渾身上下可能沒有幾塊好地方,上次傷得這麽慘大概還是和十五對決時。也不知道剛剛吐過血發過燒又來這麽一出,他的身體還能不能受得了。

不過痛感消退或許真是件好事,不然他就該疼暈過去了罷。此刻任那些拷打他的惡鬼如何叫罵,段胥只是歪著頭——裝死。

周圍惡鬼的聲音突然安靜下來,有腳步聲走近。

段胥想大概是晏柯來了。

“他怎麽了?”

“啟稟王上,打暈過去了。”行刑的惡鬼諂媚道。

王上?晏柯已經自立為王了麽,鬼王燈為什麽會在他這裏?思慕怎麽樣了?

一連串的問題從段胥的心裏飄過,只聽得晏柯冷冷一笑,道:“思慕,你把他保護得夠嚴實的,我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得手。”

段胥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時間仿佛靜止了片刻,萬籟俱寂中響起賀思慕的聲音。仿佛是從什麽法器裏傳出來的,顯得遙遠而模糊。

“哦?你也知道自己要完了,都開始做這樣的勾當了。”暌違一年,賀思慕的聲音漫不經心,十分平靜。

“你上次願意用鬼王燈換他一命,這次你要拿什麽來換呢?”晏柯幽幽道。

用鬼王燈換他一命。

段胥怔住了。

一年前分別那日的一切在他的腦海中飛快輪轉,從賀思慕的目光到之後沉英的勸慰,停在沉英所說的一句話上——是小小姐姐把解藥拿回來的。

她離開的那一天,身上好像沒有帶著鬼王燈。

所以賀思慕是用鬼王燈換了他的解藥。在這種緊要的關頭賀思慕失去了鬼王燈,所以那半年就能結束的戰爭一直持續到今天。

段胥的心沉下去,沉到一半冰水一半火焰的湖底,他慢慢握緊了拳頭。

那邊賀思慕笑起來,她道:“哈哈哈,換什麽?我換給你的鬼王燈如何你不清楚麽?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如今他與我之間也沒什麽關系,你想殺便殺好了。”

“賀思慕!”晏柯的聲音驟然提高,他似乎摔了什麽東西,哐啷一聲巨響。他怒道:“你在鬼王燈上做了什麽手腳?為什麽?為什麽我用不了鬼王燈?”

一時間滿室寂靜,繼而有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哈……可憐啊晏柯,三百年了想找我的命門找不到,得到了鬼王燈又用不了。打不過我,殺不了我,又愛上我,怎麽會有你這麽蠢的家夥?”

頓了頓,賀思慕淡然道:“我不妨告訴你,三百年前我生剝了自己的一片魂魄融進鬼王燈裏。鬼王燈便是你夢寐以求的,我的命門啊。”

這句話仿佛一箭穿心,晏柯明顯僵住了。

賀思慕的聲音虛虛地漂浮著,仿佛憐憫又仿佛挑釁,她說道:“想殺了我,毀了鬼王燈便是,但你舍得嗎?”

沒有無上珍寶鬼王燈,晏柯又怎麽敵得過姜艾與白散行聯手?怎麽能名正言順地做鬼王?惡鬼是欲念,爭權奪位的惡鬼有病入膏肓的貪婪,有哪個能毀了費盡心機拿到手的鬼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