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花無病殺人

“之前曾許諾過你,若有一日到了京城,必會帶你嘗一嘗正宗的佛手金卷。如今,雖然這菜並非禦膳房出品,可與禦膳房的滋味也是相差無幾的。”

美食當前,許楚自然不會矜持客氣。許是味道太好,竟使得許楚胃口大開,險些將滿桌飯菜吃個幹凈。也虧得饕餮樓的飯菜,擺盤漂亮,實際分量卻並不多,這才沒讓她吃撐。

而蕭清朗則愜意的眯眼,看著她一副食飽餮足的模樣。待到她每嘗到新鮮吃食而眼中掠過一絲驚喜,又或是幫著自己夾到碗碟中的時候,他就會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柔情。

他並非懵懂無知的少年郎,而且也早已過了浮華的年歲。所以從一開始,他求的就不是山盟海誓海枯石爛的浪漫。他只覺得這般相對而坐,彼此心中記掛著對方的日子,安逸而又喜悅。

他敢肯定,若是換做旁人,縱然國色天香自幼被精心教養的大家閨秀,也不會如她在自己面前一般安然。

既然是情愛,自然要是脈脈溫情。而他要的想來都不是聲色犬馬,也不是相近如賓的生活。

吃過飯後,倆人又在水亭小憩片刻。蕭清朗鮮見的取了雜談翻著,而許楚則讓人幫著尋了幾本京城正熱門的話本子。

就在二人享受片刻寧靜之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就是略帶哭腔的清脆聲音。

“是明珠!”許楚倏然坐正了身子,仔細聽了起來。

而蕭清朗也臉色一沉,眉頭緊蹙起來。按道理來說,在花無病的地方,絕不可能有人會對明珠不敬。甚至可以說,就是放眼京城,也不會有幾個人敢當眾與張揚的明珠作對。

更何況,按著明珠的性情,就算受了委屈,她最多也是直接摔鞭子抽回去,又怎麽可能出現如此哭腔?

這麽一想,蕭清朗跟許楚就相視一眼,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出事了!”

而且,此事十分棘手,以至於明珠都無法抵擋。或者說,連齊王府都不能出面為她做主。

此時的蕭明珠,心頭只剩混沌,淚眼朦朧十分脆弱。她一見蕭清朗跟許楚,直接就沖上去拉住了二人的袖子。

“三叔,楚姐姐,趕緊救救花孔雀啊……”

許楚見她神情焦急,趕忙上前扶起她,柔聲問道:“明珠,別著急,先說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

蕭明珠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本來我跟花孔雀越好今天也給你們接風的。可是等我去找花孔雀的時候,卻聽說他跟父王入宮去了。等我到了宮裏,就見他已經一身是血,還被押入了天牢。”

“我聽皇伯父說,如果沒辦法證明他的清白,在北疆十七國使團離京之前,就要把他處斬了。”蕭明珠哽咽著說道,“可是,可是……可是宮裏有人說,親眼看到了花孔雀殺人。”

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加上在求皇伯父跟父王時候,受到冷斥,一時之間自然就亂了分寸,驚慌到不知所措。

蕭清朗蹙眉,追問道:“那花丞相呢?他可有說辭?”

蕭明珠搖搖頭,“我沒見到花相呢……”

稍稍思忖片刻,蕭清朗對許楚說道:“我先入宮查看究竟,你先照顧一下明珠,至於宅子的事兒,待我回來再作商議。”

許楚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那些事情的時候,她肅然點頭,猶豫一刻說道:“當心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此事發生的太過蹊蹺。若只是十七國使臣被殺之事,那倒無妨礙。左右,當日蕭清朗急於歸京,便是因為此案。這事兒,在馬車上之時,他就曾與她商討過。

可是,偏偏在他們剛入京還未過半日的時候,就遇上了花無病成為殺害使臣的兇手。

這事情,怎麽看,怎麽像是沖著他們來的。至於是挑釁還是試探,此時她還不得而知。

蕭清朗頷首應下,目光沉沉的帶人離去。當然,有了花無病的前車之鑒,他絕不胡再讓許楚獨自留在此地,所以,當即將魏廣等三個侍衛留下,暗處又留了兩個暗衛保護。

安排好一切之後,他才讓人牽了馬匹出來,一躍而上疾馳離去。

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瞧見這幅情形,急急忙忙往兩側躲閃開來。有未看清楚來人的咒罵起來,就聽一旁眼尖的商販勸說道:“那時靖安王的馬匹,定然是有什麽棘手的案子要查,否則王爺絕不會在鬧市縱馬。”

一旁剛剛還咒罵的人,此時恍然大悟,趕忙扇了一下自個的嘴說道:“這事兒鬧的,咱們京城誰不知道,天下之大唯有兩種人不能攔路。一是前線邊關而來的傳信兵,二就是給王爺查案的人了。”

前者事關國之安危,關乎江山社稷。後者,則是百姓安居樂業的保障。

可以說,自從靖安王入三法司行事之後,他們對官府的信服就與日俱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