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撬墻腳

“別大驚小怪了,你們沒聽到那些侍衛叫那女大人許姑娘嗎?我可聽說,從雲州城出來了一位奇女,還能入陰司推案,那女子恰也姓許......”

“我也聽說了,前些日子說書人不是借著那些話本子掙了滿缽金麽!”

“據說她是真的解剖過屍體,就前幾日在錦州城同知大人府上,還當眾把一個千金小姐開膛破肚了呢。”

大家越說越離奇,只覺得一股子寒意噌噌的從腳底升起,漫上後背,繼而打起了哆嗦。

外人各種猜測,隨著許楚的夜裏驗屍之事喧囂塵上。同時,也讓一路跟蹤他們的人有了動作。

而房間裏,待許楚洗過手後且服了蕭清朗遞到嘴邊的蘇合香圓後,就見魏廣跟幾名侍衛拱手對著自己行禮致謝。

她趕忙擺手讓人起來,笑道:“這事兒也是個寸勁兒,偏生那夥計死去時候,碰上你們前去喂馬。其實無論驗屍結果如何,依著公子的謀略,稍作試探也能還諸位清白的。”

那掌櫃的並不是什麽作奸犯科之人,並非心狠手辣之人,最多也就是油滑慣了。別說是蕭清朗了,就算魏廣拔刀威脅幾句,或許就他也就說了實話。

顯然魏廣等人不這麽想,尤其是魏廣汗顏道:“雖說如此,可今日我們兄弟能脫身,是多虧了你。這個謝,無論如何都是要說的。”

這一次,他們沒了在許楚驗屍時候,看那些滿臉錯愕之人的不屑。全然成了實打實的感激,還有慶幸。

若是這一次真被拉去衙門,又或者與本地官府起了沖突。那耽擱了王爺的行程不算,指不定還會惹出旁的是非來。

待到讓侍衛退下之後,許楚才挑眉看向蕭清朗,打量了他一番說道:“公子什麽時候又成了刑部侍郎了?”

蕭清朗聞言,嘴角微微彎起,剛剛還沉凝的眸子也染上了些許笑意。

“出門在外,總歸要提前準備些好用的身份。”說完,他就擡手將剛剛倒出的茶水遞到許楚跟前,笑意微深道,“恰好前幾日,由京城派來的刑部侍郎被擼了,令牌也暫且送到了我手上,所以今日正好借用一下。”

這個消息顯然還未傳開,又或者知道本地離京城甚遠,方縣令無從得知京城官場上的事兒,所以他也就光明正大的忽悠了那人一番。

天已經快入夏天了,所以此時開著窗戶,也並不顯得有多少涼意。清風徐來,反倒是讓人稍感舒爽。

夜幕沉沉,直到楚大娘將一堆瓶瓶罐罐的收拾妥當,才來尋了許楚回房。

而回房之後,楚大娘照例給她診了脈,片刻後才點頭說道:“看來王爺在幫你調理身體上甚是用心,用藥粥跟姜糖烹過的零嘴,驅寒效果果然不錯......”

許楚忽然聽她這麽一說,人就有些不自在了。自打她跟蕭清朗二人彼此挑明了心意,原本不想要現在就公之於眾的想法,似乎就成了多余的。

先是魏廣等一眾侍衛,對自個態度忽然的恭敬了許多。然後就是明珠跟花無病倆人,時常會戲謔調侃幾句。如今,就連楚大娘這個整日裏埋頭在醫書裏的人,也意味深長的提起來......

難道,他們的表現,就那般明顯?

想到這些,她的臉不由就有些泛紅,不過她卻依舊詳裝淡定的說道:“公子對身邊之人都是好的。”

楚大娘擦了擦手,轉身點了點她的額頭,嗤笑道:“那是只對你好,對旁人麽......”

要是他真的那麽溫柔,且好說話,又會憐香惜玉。又怎會得了玉面閻羅的名號,讓人愛恨交加。

莫說他長相俊朗,儀表堂堂。就算是醜陋難看,可身在高位又有重權,那為他傾心的閨秀們就該不知幾何了。可偏偏,京城裏大部分的女子大多都是私底下意淫一下,實際上若真放出風聲說靖安王府要娶王妃了,那些閨秀們只怕一個比一個逃得快。

為什麽,自然是因為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言。還有,被靖安王操練過的人現身說法,證明他就是個冷心冷情之人。

就算有幾個膽大的閨秀執迷不悟,那經過王爺幾次親自查抄幾名瀆職的將領家中,而後當眾手刃了對方後。那幾個閨秀,也再不敢露面了。

畢竟,聽說傳聞是一回事。可親眼看到衣角染血,玉面王爺如索命羅刹一般的場景,一般也沒幾個人能承受的住。

“郡主想必沒跟你說過這些,反正當時王爺一刀斬一惡官,當時菜市口前血蔭一片,一連兩日都不曾幹涸。”楚大娘說起那些事兒,不由得就興致勃勃起來,卻也不知是無意的還是存心為之。“後來參加宮宴時候,一連七八個養在深閨的千金,見到王爺都被驚駭的昏死過去。此後,王爺就甚少在參加宮宴了。”

這些事情,許楚還真是第一次聽說。與蕭清朗同路數月,她一度以為,他從來都是風度翩翩之人。卻沒想到,手段還真的如此震懾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