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被驢踢死

說到此處的時候,她擡頭沖著最近出的夥計問道:“死者在出事之前,是否剛剛吃過飯不久?”

那被問話的夥計愣了一下,呆呆的點頭道:“是……是……阿達飯量大,光米飯就吃了三碗,還吃了一些燉菜。”

許楚聽他這麽一說,心裏的懷疑就越發肯定起來。結合屍體其他情形,她幾乎可以斷定死者的死因為何了。也大致猜到了,客棧掌櫃的為何會心虛。

至於鄭屠戶的行為,要麽是有人在背後指使,要麽就是……如客棧掌櫃的一樣,心虛所致。

前者的話,應該是那些跟蹤他們的人,想要借此確定她的身份。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則好辦了。

她一邊思索,雙手就一邊順著死者的骨骼向下摸去。

之前鄭屠戶雖然將死者上衣褪去,可卻並未將褲子脫掉。於是,查看完死者上身情況的許楚,自然而然的就將他的腰帶解開,順勢連褻褲也脫了下來。

此時,地上的屍體已經全身赤/裸,就連下體也毫無避諱的展露在人前。

相對於許楚面上的淡定從容,一旁觀看之人神情就漸漸復雜起來。尤其是見她毫無避諱的,將手順著死者的大腿根部向下時候,就眼神就更加怪異了。

好端端的女子,怎能面不改色的去摸一個男屍的大腿?實在是……

有幾人秉承著非禮勿視的態度,不自覺地將目光錯開,可心裏卻依舊泛著嘀咕。雖說,他們也聽說過驗屍要將死者身上的衣物脫光,以方便檢查。可當那檢查之人變成了個女子時,就怎麽想怎麽奇怪了。

“除了肋骨處,其他地方沒有折損。”

也就是說完的時間,那被她用釅醋敷著的地方漸漸顯露出了一對赤腫傷痕來,形狀果然與胸前的很是相似。

許楚看著手下的傷痕,雙眸眯起,冷聲問道:“客棧裏可豢養著驢子?或者,死者家中是否有驢?”

客棧的掌櫃的對上許楚的目光,哆嗦了一下,戰戰兢兢說道:“客棧為了拉貨方便,的確養了兩頭驢。”

“那在死者用過飯食之後,是否曾喂過客棧的驢子?”

“這……這我就不知情了。”那掌櫃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彎腰說道,“這事兒從來都是阿達管著的,我還真沒注意過。”

等許楚目光掃過靠近他的幾位夥計時候,就見剛剛為自個帶路的小夥計機靈的探著頭看了過來:“我那會帶公子跟姑娘去房間時候,好像看見阿達佝僂著身子跟掌櫃的在櫃台前頭說話。後來我幫著二人去廚房取熱水時候,還見他臉色蠟黃的揉著肚子,說是被驢踢疼了。當時,我還笑話他了,說他整日裏被畜口欺負……”

許楚點點頭,再看向掌櫃子的時候,神色就帶了幾分厲色。

“死者以前喂驢的時候,可曾被驢踢中過身體?而掌櫃的,又是如何處理的?”許楚雖然面容肅穆,可語氣卻依舊不急不緩,沉聲詢問。

“這……”

“能怎麽處理啊,阿達管著後院的馬牛驢子等牲口,每次被踢傷了。掌櫃的都會給他些銀子,讓他自個去醫館看傷。”掌櫃的還未說出什麽來,一旁的一名夥計就帶著些許酸氣開口了。“我們掌櫃的仁善,每次都給他三五兩銀子……”

許楚聞言,冷笑一聲,徑直取了剛剛被死者藏在腰間的荷包丟出去,肅聲道:“所以,這包碎銀子,應該也是掌櫃的給死者的醫藥費吧!”

那掌櫃的驚呼一聲,手忙腳亂的接住了荷包,滿臉欲哭無淚的癱軟到地上說道:“我也不想啊,我本來想著破財免災,可哪裏想到他竟然突然死了啊……之前我明明提醒過他,還想讓人替代了他喂牛馬,可他卻說習慣了跟牲口大交代,不願意做別的……”

正好,一般的夥計也不願意總此後著那些牲口。畢竟,被踢一下子,那可是好幾日緩不過勁兒來。而且,還要幫著收拾馬圈驢舍的汙濁。

許楚見他說了實話,也不再為難於他。只是嘆口氣說道,“就算他死於你的客棧中,可最多也就是意外罷了。你有何必這般急著推脫責任,還欲要用無辜之人頂罪?”

她說完,就將自己的工具收攏起來,分析道:“按著死者生前最後一餐飯來看,你對夥計們也算不錯,飯菜管飽。若遇上傷痛,也會出足夠的醫藥費,且並未因出了錢而生了惱怒報復於夥計。”

“如果我推測的沒錯,阿達應該是吃過飯後去喂了驢,當時被踢中或是踩踏了肋骨跟小腹處。後來,他尋你要了銀兩做醫藥費,只可惜阿達是個吝嗇之人,雖然要來了醫藥費可卻未曾舍得去醫館看診。他本想著,如過去一樣扛過去,卻沒想到這一次卻丟了性命。”許楚說著,就指了指阿達左手手背上的擦傷,“也正是如此,他在跌倒的瞬間並沒有下意識的用手掌撐地,而是傷了手背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