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傷心箭訣十三絕(第3/4頁)

元十三限所修煉的內功之中,最主要的、最強大的兩種,一個是山字經,另一個就是忍辱神功。

忍辱神功是俗世之人所創的武學,卻剛好暗合了佛法中的妙諦。

傳說,佛陀若幹世之前,作為在山林中修行的忍辱仙人,被歌利王割掉了鼻子耳朵,削下手臂,直到節節肢解。但血泊之中,仙人面目依舊相好圓滿,面色絲毫沒有變化。

佛陀之所以以這樣的方法來修行,乃因。

“忍辱的光明,超過日月的光明。”

“龍象的力量雖然威猛,但是跟忍辱的剛堅比起來,也不及其萬一。”

故世無所怙,唯忍可恃。忍為安宅,災怪不生。忍為神鎧,眾兵不加。忍為大舟,可以渡難。忍為良藥,能濟眾命。

元十三限正是以這樣的《忍辱神功》來施展“一線杖法”,以守代攻。

這無頭無尾的一線,實則是他畢生功力所聚。

這被動防守的一招,實則是他最剛猛的震殺絕技。

數十年前的夏侯四十一,為非作歹橫行天下,一時間無人能制,天衣居士許笑一也被他打成重傷。

元十三限找上門去,就是用這一線杖法,吞血一招,即震斃了絕速劍法獨冠一代的夏侯四十一。

蓋因這一招施展出來的時候全無預兆,而且自有一股攝奪敵手心神的力量,所以連夏侯四十一也來不及變換招法。

但是沒想到,方雲漢的天刀八法已成,境界上時而有著類似於未蔔先知的妙用,毫不猶豫的舍刀,避過了這一招的鋒芒。

所以元十三限的一線杖法,威力只施加在不應寶刀上,卻沒有能夠蔓延到方雲漢身上。

而在不應寶刀與弓弦脫離接觸,即將飛天的時候,方雲漢又一掌疾出,抓住了刀柄。

他的身體本就距離第三層木樓還有半米左右的高度,此時被這一刀帶動著,由原本的下墜,忽然又轉為上升,上升的同時便一腳踢在元十三限手裏弓背上。

一個人根本沒有接觸地面,就借助對手的招式完成了從下墜到上升的轉變,這動向的變化和突如其來的一腳,實在是太過天馬行空,羚羊掛角。

元十三限應變不及,手中長弓被踢的脫手,飛入遠處蒼梧侯府的花叢之中。

而方雲漢又借助著這一腳反饋的力量,把向天激射的不應寶刀扯下來,再度劈向元十三限頭頂。

元十三限失了兵器,剩余的五根羽箭還都在箭壺之中,眼看著寶刀劈落,他眼皮一掀,怒目而視,居然直接以右手食指對著刀鋒點去,口中極速叱咤一聲:“著!”

叮!

刀鋒斬在了元十三限指尖,卻並沒有能切開他這根手指。

只因在方才那一刻,他箭壺之中唯一呈現朱紅色的那只小箭自行飛出,後發而先至,緊貼上了元十三限食指指背,箭鋒、指尖幾乎重疊為一點,合力擊開了方雲漢這一刀。

方雲漢的刀只是微微擡起了一分,已經雙足落地,雙手握刀,就像是駕馭著一條翻滾向前的灰色飛魚,長刀不斷變換著角度,窮追不舍的向著元十三限那條手臂切、削、戳、剔。

元十三限雙手齊出,那根朱紅色的小箭,被他用一口元氣駕馭著,淩空飛舞,在他雙臂之間穿插,時不時的出現在他掌心,手背,腕底,肘下,借助堅硬的箭鋒來抵擋刀刃的進擊。

這使得他雙臂關節部位附近,不時的爆出一串串火星,一條刀光兩條手臂都在這些火星之中不斷翻攪,而朱紅色的短箭則跟元十三限的雙臂渾然如一,難以分辨。

他們兩個之間相隔三裏四裏的時候,出手狙殺、還擊,動作如同風雷連環、狂莽激蕩,每一次出招之兇橫,都會讓能夠感覺到這場戰鬥的人目眩神移,心驚肉跳。

可是現在真正到了相隔三四步的時候,刀光掌力卻都局限在區區數尺之間,甚至就連腳下的木板都沒有被波及。

雖然立場不共戴天,性情天壤之別,可這兩個人在這場戰鬥中展現出來的武學素養卻是驚人的相近,大小隨心,剛柔如意。

但是這樣精微小巧的見招拆招,畢竟與元十三限的風格不符,讓他心中不耐。

刀刃和短箭發生了二十次對碰之後,他忽然吸了口氣。

一氣虛納急斂,二人之間的距離猛的又拉開一倍。

這木樓第三層的面積並沒有變大,元十三限跟他身後木樓邊緣的距離也沒有縮小,然而方雲漢跟他之間卻好像憑空多出了“一丈”間隔。

這是不該存在的、格外空蕩的一丈空間。

這正是他的十三門絕技之中,“縮丈成寸、擴尺為丈”大法的運用。

元十三限就在“一丈”的彼端,擰眉看手,一眼間,亦將手中短箭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