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殺人?都不走流程的?(第2/3頁)

跟投降派的那些沙雕們吵了半晌也沒能吵出個結果,李綱無可奉何之下只得恭恭敬敬的向著龍椅後的珠簾拜了一拜:“請太後定奪!”

珠簾後面的孟太後卻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道:“哀家這裏有道旨意,是官家出征之前留下來的,李卿先讀給諸位臣工聽一聽。”

李綱躬身應了,又恭恭敬敬的向著內侍捧著的聖旨拜了一拜,然後才接了過來,展開之後準備朗讀。

然後李綱只瞧了一眼聖旨,就被這份與往常聖旨大不同相的旨意給弄得一臉懵逼,悄然打量了龍椅後的珠簾一眼,直到珠簾後傳來了孟太後的聲音:“李卿照著讀便是。”

李綱這才清了清嗓子,高聲讀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太宰白時中未能盡人臣之責,當政之期無所建明,惟阿諛順承諂媚充位,實有辱國體斯文,著賜死,抄家,闔家遠流三千裏。欽此。”

李綱的聲音回蕩在紫宸殿裏,震得整個紫宸殿裏無論是議和派還是主戰派都是一臉懵逼——

大宋朝的聖旨從來就沒有奉、天承運這種開頭!更沒有過這種狗屁不通的聖旨!從來沒有!

直接賜死大臣那更是無稽之談!

這還是那個不殺士大夫的大宋?

行,就算是太祖皇帝殺過士大夫,可是自打文相公說了那句著名的“與士大夫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也”之後,這大宋可就是真的沒再殺過士大夫,充其量也不過是流放而已。

就連官家當初說要把白時中下獄,朝堂上的一眾大佬們也不過是當成一個緩兵之計而已,誰曾想現在官家居然連秋後都不等,甚至都不打算走一走流程,就要直接殺人?

就在大宋的諸位明公們被震驚的一臉懵逼時,珠簾後的孟太後卻咳了一聲,說道:“大宋列祖列宗心心念念的就是收回燕雲,甚至破例許收復燕雲者封王爵。”

“可是,直到今時今日,哀家都沒能見著上皇收復燕雲,反倒是等來了金虜兵圍汴京,就連祖宗的寢陵都被掘了!”

“如今,哀家在官家的身上看到了收復燕雲的希望,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扯官家的後腿,就別怪哀家手裏的龍頭拐杖不講情面!”

“對了,忘了告訴卿等了,這龍頭拐杖乃是官家所給,許哀家持此拐杖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爾等若是不信,也大可一試!”

一聽孟太後手裏有趙桓留下的旨意和龍頭拐杖,李綱等主戰派的心思當即就安定下來,接著便帶頭向孟太後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對,臣等有錯,不該在朝堂上爭吵,所以議和派的那些沙雕們也有錯,他們也得跟著請罪!

反正請罪不可怕,誰真錯了誰尷尬!

但是吧,大宋的文人士大夫們都是浪慣了的,區區龍頭拐杖還真就嚇不住這些人。

少宰之一的吳敏站了出來,高聲道:“啟奏太後,臣反對!”

吳敏向著珠簾後的孟太後拜了一拜,又接著奏道:“其一,白相雖不知兵,然則給何灌陣圖之舉,乃是為了救回城外被金虜殺戮的百姓,白相一片忠心為國,何錯之有?”

“其二,上皇乃是官家生父,如今上皇要放出白相,太後卻說官家留下詔書要誅殺白相,此舉將置上皇與官家父子之情於何地?”

吳敏的話還沒有說完,珠簾後的孟太後便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吳敏:“是不是還有其三,官家大軍未發之前沒有明詔,如今哀家卻拿出了這樣一份詔書,吳少宰莫不是以為哀家矯詔行事?”

孟太後以勢相壓,吳敏不得已而躬身認錯,拜道:“臣不敢!臣不曾懷疑太後矯詔,只是上皇要放人,官家卻要殺人,兩道旨意完全相反,臣以為還是等官家和上皇都回到汴京之後再議為上。”

孟太後微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心中卻忍不住想起了趙桓在出發之前對自己說的一番話。

“朝堂之上,多數都是靠不住的,因為這天下無論是侄兒或是上皇亦或是遼國、金國的皇帝來坐,都需要他們來治天下,所以他們有恃無恐。

侄兒在京城時倒是可以強壓他們一頭,如今侄兒帶兵親征太原,只怕上皇那邊不會甘心,朝堂之上也該有許多對侄兒心有不滿之人跳出來了。

不過,他們願意在這個時候跳也正合了侄兒的心意,侄兒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看清楚一些,早發現就早處理,省得以後養成禍患。”

孟太後記得很清楚,當時官家臉上那種不耐煩的嘲諷還有嘴角的譏笑究竟有多麽令人膽寒!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孟太後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懷疑朝堂上的這些人到底能有多蠢——

依著上皇那個見小利而忘義,好大事而惜身,又極易知難而退的性子來看,只要官家強硬一些,上皇就只可能是上皇,縱然心有不甘,也不會再掀起什麽風浪,這是除了官家之外的趙家皇帝們一以貫之的毛病,改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