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2/3頁)

婉婉心裏明白,忙自己從他手中拿過藥碗,“夫君快去吧,我保證你回來前我就乖乖的把藥都喝完了。”

她答應過他,往後要好好養身子的呢。

陸玨起身前擡頭摸摸她的腦袋,臨走還記得囑咐她,“若是困了想睡覺,得蓋上毯子,不能怕熱偷懶。”

婉婉點點頭,聽話地嗯了聲。

這廂下到甲板上,長言已等候在此。

見他下來,長言上前去恭敬呈上一封信箋,“方才盛京傳來的消息,請主子過目。”

此時盛京來信,想來無非便是禦船之事的進展。

寧昭儀臨死以命指認皇後加害她們母子二人,這時候整個太子一系都要為此案避嫌,靖安侯府陸家人尤甚,是以陸玨臨走前將此事交於了霍宴暗中調查。

他拿到信打開略掃了一眼,並未說話。

長言不敢猜度主子心意,也沒有多言,又回稟道:“還有先前暗衛在靈州未能查清的那條線索,最近又有了動靜。”

陸玨眼睫微擡,“是什麽人?”

“還在查實。”長言道:“但暗衛追蹤到對方近年來似乎都在靈州、克州、雲州一帶輾轉,並不像是盛京的人。”

若不是盛京的勢力,大抵便不會是陳王。

陸玨吩咐教長言派人繼續查下去,而後轉身復又上露台,腳步踏在木梯上踩出極輕微的響聲,樓梯口投下來一道光線,將空氣裏的浮塵照得無所遁形。

這回帶婉婉前往靈州,此時變成了一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旅程。

當初他不肯輕易拿掌心裏的小寶珠做餌,是怕自己事務纏身,稍有疏忽會顧不上她,但如今他就在她身邊,哪怕天塌下來他也能護住她。

引蛇出洞便可以一試,若對方心存不軌,正好盡早斬草除根。

露台上,婉婉已經縮在藤椅上睡著了,她是個瞌睡大的,陸玨走過去把人抱進懷裏她也無知無覺,只扭一扭身子,好讓自己窩得更舒服些。

陸玨唇角微彎,垂首親了下小貓兒柔軟的發頂。

睡吧,只要在他身邊,她永遠都能這般安穩無憂地入眠。

*

船行江上第七日的午間,進了禮州地界兒。

這裏有碼頭渡口,陸玨便吩咐人靠岸停船,稍作歇息,也為了給婉婉些許上岸去腳踏實地的機會。

她喝了好些天的藥,喝完人沒有精神,胃口也不太好,幾天下來又瘦了不少。

陸玨帶她上岸去住客棧,腳踩在結結實實的黃土地上,感覺和晃晃悠悠的甲板是不一樣,下半晌在城裏酒樓用膳,婉婉好歹多吃了半碗飯。

用過膳後,她換了身輕便衣裙,讓夫君牽著小手在附近的商鋪裏逛了逛。

其中有家賣文墨的鋪子,掌櫃的擺出來一種朱砂墨,說是下筆後可經久不褪,但晾幹後隨即隱藏,只有在遇熱時才會顯現,並且越熱越鮮艷。

婉婉瞧夫君在櫃台前駐足片刻,買下來兩塊兒,很覺好奇。

她興許是戲折子裏的各種密信傳書看多了,湊到他跟前小聲問:“夫君,你要用這個墨跟太子殿下商議秘事嗎?”

陸玨眉尖幾不可察地微動了下,“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從鋪子裏出來時已是日照西山,一路走回到客棧,婉婉有點累,沐浴過後歪倒在床上就不想動彈,但聽見隔間的書案有些動靜,是夫君。

也不知道夫君在做什麽神秘的大事呢?

婉婉是只富有好奇心的小貓兒,起身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接著抱柱偷瞄一眼,陸玨躬身立在桌案後,面前筆墨硯台均已備好,唯獨缺一張可供下筆的紙。

他眼皮兒都沒擡,輕描淡寫地喚一聲,“過來。”

婉婉滿心狐疑,走過去便被男人攔腰攬到身前,後腰抵在桌案邊,她擡眸對上夫君的眼睛,只瞧見他眸中盛滿似是而非地笑意。

“今夜有樁秘事,要與夫人商議。”

直等衣衫猶如花瓣被人層層剝落在地,婉婉咬唇趴在桌案上,雙手捂著散了系帶的牡丹心衣,羞得渾身泛紅、發熱。

她才明白過來,自己就是他的那張紙。

姑娘家養得一身嬌柔軟糯,肌膚細膩瑩潔,白裏透著出層淡淡的粉,當世都再找不出比這更美的畫紙,落一筆朱砂嫣紅,更添幾分蠱惑到極致的妍麗。

狼毫筆尖輕掃至腰窩,婉婉終於忍不住回頭,難為情地抗議,“夫君……”

男人長睫輕擡,燭火搖曳照出一張玉面清雅的臉,偏生做的全然不是那麽回事。

陸玨扶著肩將小人兒轉過來,托著她坐上桌案,而後修長指尖捏住牡丹心衣的系帶拉了一拉,婉婉楚楚瞧著他,耳根子都是通紅的。

她不肯松手。

陸玨輕笑,俯身親了下她鼻尖,溫溫的哄著:“乖乖別動,很快就好。”

心衣到底是沒保住,狼毫沾染著濡濕的墨跡落在心口,像是支柔軟的焰火,一筆一筆,幾近要把她渾身的血液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