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兩府(第2/3頁)

抹完了藥,他低頭看過那些縱橫交錯的淩虐痕跡,煩躁的一把拉了被子給蓋上。拉開床帳又起身下了地,他來到窗前透透氣,可窗外散來的涼意卻驅不散他心底的躁郁。

近來每每對上她那身傷痕時,他便會無端生怒。

前些回還能忍得,可最近幾回已然忍不得,床底之間相對時,就忍不住要罵她蠢,罵她浪,當初想不開的非要受那趙元璟哄騙。恨不得也罵兩句自己下賤,沾了她身子骨就離不得,非要被她攪了心神,為她惱,因她煩。

正心緒難平間,聽得床間有窸窣聲,他下意識的當即回頭去看,而後便見她已起了身,正磨磨蹭蹭的穿戴著衣物。

見此,他便更滋生心火。這會她倒是又醒了!

“醒了正好,去端水過來伺候我洗漱。”

他拎了酒壺倒了杯冷酒灌下,微壓的俊眉陰郁不善。

隨手捋了下散落的發至耳後,她擡了眼簾隔著輕薄如煙的幔帳,往斜倚窗欞那人處看過一眼,就移開目光。起身下了地,她扶了扶鬢邊,便不急不緩的走出了寢屋。

他的目光隨著她的背影而動,看她雙腿走路時似無疲軟之態,不免心中生疑。等她端水來伺候時,他還在心情遭透的想著,可別讓他知道她是在給他裝昏,否則待會定要她好看。

將近一盞茶的功夫,他還沒將人等來。

喚門外當值的下人進來一問,方知她已經回廊屋了。

寢殿外頭的下人們見九爺敞著衣服,俊臉陰沉的拎著鞭子,直往那她那屋子的方向怒氣沖沖而去,不免皆有些心驚。

當值的管事的怕九爺將人打死了,不免就跟上前幾步想勸勸,卻被對方給一把推開。

“滾開!”

眼見著九爺幾個大步走向廊屋,擡腳就踹開了房門進去,管事的怕出事,就急三火四的跑去王公公屋裏討章程。

屋裏水汽彌漫,房門洞開那瞬,庭外的夜風吹散了裏面的些許氤氳,泄出了隱沒在微末昏黃光線裏的半截柔白。

裏面的人正背對著房門方向解衣卸裙,身上的暖襖剛滑落了半截搭在肩背,露出了後頸系著的細細結扣,也露出了半截光滑的曲線與白膩。

時文修解衣的動作停了下,卻沒就此止住,而是在稍頓之後就繼續脫了外裳,又去解脖間的細帶。

身側浴桶裏是下人早給準備好的熱水,蒸騰的熱氣不斷彌散,白霧般洇濕著細瘦白皙的脊背。

寧王雙腳定在了門口,如瞬息被人定住了身般。

與她疤痕交錯的身前不同,她那沒受過鞭撻的脊背光滑如玉,宛如上等綢緞,晃的他滿眼生火,燒的他血液叫囂。

身前身後,半妖半仙,撩撥的人心生錯亂。

他扔了鞭子,轉了身去將踢壞的門給關上,而後三兩步上前將她從身後抱住,幾分失控的將她懟上了桶壁。

“不是讓你去端水來伺候嗎,你聽不見是吧?”

他咬她耳垂切齒說著,卻早已沒了怒意,反而多了濃重欲色。

“知不知對小爺陽奉陰違的下場是什麽?”

他臂膀用力提過她腰,磁沉著聲冷笑:“今個,便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夜已深,窗外蟲鳴漸熄,世界萬籟俱寂。

矮窄的床榻堪堪躺兩個人,他手臂搭在她腹前,臂膀圈住她從身後擁她入眠。床前的帷幔合上,自成了一方逼仄的小空間,他長腿難免伸展不開,遂朝側屈起壓過她蜷縮彎曲著的雙腿,嚴嚴實實將她整個人桎梏在懷中。

天剛剛破曉的時候,外頭的管事隔著窗戶開始每隔小段時間就叫起一聲,直待聽得裏頭有起床的動靜方止。他提了宮紗燈小心的推了門,而後朝後招招手,招呼長廊外頭恭謹候著的下人們,端著朝服朝冠以及盥洗等用物進來。

低垂的帷幔從裏面被人拉開,床裏的人就跨腿下了地,又隨手拉好了帷幔將床裏的景色遮掩。由人伺候著洗漱穿戴妥當,他就且幾步來到窗前的那桌前坐下,端過下人遞來的補身湯喝下。

伺候完的其他下人悄聲退出,不大的屋子就此又空了下來。他隨目打量了眼,屋裏擺設依舊還是先前他透過紗窗瞧見的那般,簡單幹凈,整齊有致。

不期瞧見了桌面上收放一角的細木炭,不由擡手指指,以目詢問那管事她用這個做什麽。

管事的遂近前半步,小聲的解釋了番。

“作畫?”他伸手拿過那截細細木炭,又扔回了原處,“回頭去給她備份文房四寶來。”

管事的應下。見九爺打量著抽屜,他遂忙上前幫忙打開,拿出裏面一疊子的畫。

“她的畫全都在這,也沒畫旁的,就單畫桌上的那株草。不過貌似她也好些時候未動過筆畫過了。”說著,就示意了下放在細口瓶裏,有些發蔫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