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烏龍(第2/3頁)

不過雖未見著她人,可她這番做法卻讓他看的明白,她躲他的意思。雖不明白她是何緣由躲他,可不耽誤他胸口滋生出暗火,只是現今公務繁忙不便尋她,遂只能堪堪壓了情緒,直待來日抽得了空,再來與她好好討教此事。

不成想尚未過三日,暗中跟隨她的人卻匆匆來了軍帳急稟了件事——她剛不久去了醫館,詢問了坐館大夫有關小產的事,過後還提了兩包治小產後惡露不盡的藥回去。

這消息直接讓他震驚在當處。

臉色幾番陰晴不定後,他狠摔了手邊公務,額頭青筋蹦跳。

禹王沉著臉帶著連同軍醫在內的一行人,去往她住處堵她時,時文修這會提著兩包藥剛回了家。

這段時日來,她每日不是在搬運傷兵的途中,就是端著繃帶去河裏清洗的路中。每日裏要麽是熬到半夜方回,要麽就是幹脆就宿在軍營裏,躲他是真,忙也是真。

將藥放在了木桌上,眸光掃過時,她莫名的輕嘆了聲。

今個一叫娟娘的營妓悄悄找到了她,期期艾艾的說了她姐妹小產後,惡露不盡的事,想求她去幫忙從外頭醫館帶兩副藥回來。之所以找上了她,大概是瞧她在救治營裏進進出出的,誤認為她有些醫術,再就是可能看出她是女人,認為她更好說話些。

她也問那娟娘為何不尋那軍醫過去診治,那娟娘卻面露苦澀道,軍醫嫌她們晦氣,連救治營都不肯讓她們靠近半步,更何況去妓營裏給她們看病了。而她們這些營妓,平日被圈養在這片軍營裏,不得準許的話不能外出,便使得她們求醫也無門。

聽到這裏,她也多少心生些憐憫,覺得順道帶兩副藥也不算難事,遂就應了。

不過現在天色漸晚,想那娟娘大概是沒法抽身從妓營裏出來取藥,所以她就沒將藥帶到軍營,就先帶到家裏且放著,待明個再拿給她。

剛放下藥,坐下來喝口水歇了沒一會,她突然聽得院門轟的一聲響,驚得她手裏茶碗一晃,裏頭茶水就灑了出來。

禹王踩著破碎的門板,大步朝屋內的方向走來。

軍醫背著藥箱緊隨其後,面色帶著些凝重。

一幹親兵則氣勢洶洶的將整條巷子圍住,另還有親兵拽著一須發皆白的老者扯進了院。

時文修冷不丁瞧這架勢,頓時心驚肉跳,幾乎當場就從座上站了起來。

禹王直接踢開半掩的屋門進來,幾步朝她走來,沉著臉奪過她手裏的茶碗,往裏面迅速一掃。

縱是裏面是清亮的茶湯,他還是擡起茶碗湊近鼻端聞過,直待確認其中確是茶湯無疑,方扔了茶碗至一旁。

“是……出了何事?”

時文修見他面目沉駭,此番架勢又頗為驚人,忍不住驚疑問。

他並未回她,只在屋內大概環視一周後,就將目光放在了桌上的那兩包藥上。與此同時軍醫已上前打開了藥包,撥弄裏面的草藥仔細分辨,片刻後,朝他主子爺的方向微微頷首。

她見軍醫直沖著藥過來,直覺到可能是藥的問題,遂忙解釋了聲:“這藥是我給……”

“給她診脈。”

她話未盡,他就赫然打斷。

軍醫當即示意她伸出右手。

在軍醫凝著神色切脈的時候,她驚愕的看著屋外那被人擰送來的坐館老大夫,於桌上那藥與老大夫之間左右徘徊,一瞬間便多少有些恍然了。

“這藥不是給我用的,是捎給旁人用的。”

屋內彌漫著的凜肅氣氛中,她低聲開口解釋了句。

此刻她便多少有些明白了面前這番架勢的緣由。

大概是他誤認為這藥是她要用的,所以誤認為是她小產了?他從戰場上回來滿打滿算不過十三日,怎麽算也不會是因他小產,所以他這是以為她給他戴綠帽子了?

倒也難怪來那會,臉色沉的駭人了。

這會功夫,軍醫已經切完了脈,收回手的時候,臉上的凝色已轉為輕松。

“主子爺,姑娘她身體無恙。”

這話落下,屋內凜肅的氣氛刹那消散了大半。

禹王沉冷的神色漸漸消淡,未看向那軍醫,反倒朝她問了句:“幫人捎的?給何人捎?為何要給人捎帶這種藥?”

他這質問性的語氣難免讓她心裏不舒服,不過她還是回了他的話,簡略的說了事情的由來。

聽完後,他沒再說什麽,直接擡步出去。

站在院中,他似詢問了人什麽話,又似訓斥了人什麽話,好一會後,方沉眸重新踏回了屋。

院裏,魯澤帶著那之前稟話的下屬直接打軍棍去了。

這些親兵們,盯人卻是一把好手,可偏腦袋都是一根線,獲取情報的能力真是令人堪憂。

不知全貌你就別亂稟,稟事稟一截,害得主子爺此番鬧了個大烏龍,在女人面前顏面盡失,主子爺沒氣的當場一劍劈了他,都算格外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