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東女新主

夏末秋初,暗流洶湧。

皇上君流在即。太上皇廷,更有遷都大計。先時,皇上命函陵令加光祿大夫魯肅,主持營造洛陽離宮別苑,為北天竺諸國主宮。日前,司州牧黃琬上表。言,諸宮皆已築畢,可擇日遷居。

北天竺諸國主自隨皇上東歸,便暫居薊北宮。本欲過九九重陽大典,再舉家遷入洛陽不遲。奈何,事與願違。九九重陽之後,皇上當君流十萬裏。彼時,諸國主再行遷居。皇上已不在其位。洛陽諸事,恐難速決。於是,趁皇上君臨天下之時,先行遷居。三月之中,諸事皆可,迎刃而解。

待安居洛陽,相沿成習。此生無憂矣。

皇上所慮周全。諸國主,感激不盡。

七月初秋。

皇上於臨鄉北港,送北天竺諸國主,舉家遷往洛陽。

多摩梨王乞隨皇廷,遷往長安。皇上言可。可先居洛陽離宮,待五陵原築畢,再同徙長安。

皇上所慮。賜支都護近西京。三百萬天竺貴種,若知國主入長安,必起騷動。三載之後,賜支都護,民生安定。再議西遷不遲。

比起擁居薊北宮。洛陽離宮別苑,散布八關之內。山川鎖固,更宜王居。

皇上曾代為上表甄都。北天竺諸國主,仍享王爵食祿。豐州千二百萬賤種,編戶為豐州民,盡顯三登地利。諸國主,食俸有增無減。坐享其成,富貴榮華,享之不盡。更加漢土,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猶在天竺之上。諸國主,並無怨言。話說,天竺為王時,亦不過如此。夜夜笙簫,醉生夢死。只需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縱朱門肉臭,又何妨。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所求無非,聲色犬馬,衣食無憂。

將心比心。如皇上這般,心系家國天下,有道明主。世間罕有。

試問。北天竺諸國主,焉不知國中賤種,為人牛馬,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生不如死乎?

必然知也。

只因,即便為一國之君,亦無力改變,種姓之惡。

如皇上這般,神兵天降,摧枯拉朽。將天竺千年頑疾,一朝除盡。成非人力所能及,必有神助無疑。身證虎衣明王果位。亦是情理之中。佛門所求,眾生平等,終非空談。

豐州之人事,如野火燎原。南天竺賤民,舉家北投,不絕於道。中部台地,雖有百乘王朝,苦苦支撐。然持續失血,百業荒廢,民生日艱。聞諸國主王宮,亦漸無人可用。不出三載,皇上當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至於扶南國。範氏篡位王,覆滅在即。柳氏女王登基,指日可待。九九重陽,以王妃禮聘家門。扶南為寧州,亦無有例外。如此,南州半島,悉歸太上宮府所轄。效仿西域都護府,領護五十五國之兩漢先例。山南方國,並雪山諸國,當悉歸為屬國。遣屬國都尉領護,受嶺南亦或是賜支都護府所轄。

皇上有意,立冰原日光城熱阿沙,為枝郡。

時皇上引軍,順下昆侖至此。日光城墻已先立。背靠紅山,面陳吉曲水。橫豎五裏,易守難攻。

紅山之巔,乃皇上行宮。西南角山,為郡治。熱阿沙城,圍山而建。縱橫街衢,交錯閭裏。一切皆出季漢營城術。

待皇上滿載而歸,又過半載。三載之中,日光已近築成。賜支都護府,因被西王母國所隔。日光城周遭,恐難為賜支治所。故皇上先立枝郡,待並東女國入漢土,再做計較。

納西王母入家門,非人力可及。

然說王母,先封紫元夫人等諸女,為東女國主,再入薊王家。當可一試。

皇上班師,將將就國。便有王母四女,紫元夫人,攜墉宮九玉女,入靈輝大殿覲見。上呈王母國書。字裏行間,欲行“親上加親”之意,躍然紙上。

皇上慮及,三殿名女仙,出王母門下者,已多達九女。余下仙門,不過一二妃,而已。即便,再納女仙為媵,亦不欲再擇王母門下。遂被皇上婉拒。

紫元夫人,身負王母之命,豈肯善罷甘休。遂與同為王母之女,元、華二妃商定,行曲線救國。先為東女國主,再入皇上家門。

須知。東女國風,不與竹隅相同。女王若薨,求宗女二人而立之。長者為王,次為小王,若大王薨,即小王嗣立。或“姑死婦繼,無有篡奪”。

東女承位,有二法:其一,宗女二人;其二,姑死婦繼。

據此可知,若以東女王論,皇上“三百子嗣”。悉出宗室。譬如,紫元夫人,若為東女國主,上元,雲華,所生長公主,亦可承其位。如此一來,西王母國,皆可為長公主封地。循母國習俗,乃稱女國。循大漢風儀,則稱湯沐邑。雖各有出處,然殊途同歸。

換言之,若東女國,可為皇上長公主,湯邑之地。二家和合,並入漢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