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4頁)

小芙繞著容離走了一圈,這才安心道:“姑娘,方才單家的姑娘來了。”

容離看她轉了一圈,著實有些頭暈,擡手按住了眉心,“單家哪一位姑娘?”

小芙道:“單家長女,單挽矜。”

昨夜用飯時,容離對這單家的大姑娘是有些印象的,那姑娘年歲與她相仿,看著不是跳脫的性子。

她走進屋子,將狐裘丹紅的系帶扯開,“她怎來了?”

白柳跟了過來,在邊上朝小芙擠眉弄眼的,見小芙欲言又止,只好壓著聲道:“這單家大姑娘似乎聽說了什麽,說要找個道士來做法驅鬼,省得咱們……把什麽臟東西從祁安帶過來了。”

容離並不驚訝,想來單挽矜是從她爹單金珩那知道了些事。她把狐裘脫了下來,坐在木桌邊虛弱地閉起眼歇了一陣,聲輕如欲斷藕絲,“那便由她。”

她從小芙懷裏把貓抱了過去,輕撫著小貓的背,“她心有擔憂也並不奇怪,任誰打聽到咱們先前經歷的那些事,俱是要怕的。”

小芙支支吾吾,“可、可她卻說,讓道士在姑娘身上也施施法,這不明擺著是欺負人麽。”

容離眼簾一掀,搖頭輕笑,“這若算得上是欺負,那之前在容府裏受的苦,又算什麽。”

她屈起手指刮了一下垂珠的鼻頭,“便由著她,我又不是鬼,還能怕那道士做法不成?”

小芙到底還是怕自家姑娘被欺負,先前在容府裏便過得不如意,如今寄人籬下,也甚是心酸。她努了努嘴,“她若是串通那道士,說姑娘是惡鬼變的,不就要將咱們趕出去了?”

若是先前,小芙哪能來的這麽多奇思妙想,現下被嚇多了,變得疑神疑鬼的。

容離勾了勾手,“過來。”

小芙心底納悶,卻還是傾著身靠近,“姑娘?”

容離在她右肋下輕拍了一下,“長長膽子。”

小芙瞪著眼:“誰知道那單家的大姑娘是不是別有用心。”

容離搖搖頭,“現下倒是小心翼翼,平日裏怎不見你也這般謹慎?”

小芙嘟囔道:“我這不是憂心姑娘麽。”

華夙站在容離身側,輕輕嗤了一聲,“不怕鬼怪,倒怕活人,你這丫頭怕得也算與眾不同。”

容離懷中的貓動了動,兩個爪驀地張開,被修剪過的指甲從絨毛裏探了出來。

垂珠睜開眼,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眼轉了一下,冷不丁瞧見那黑袍大鬼,登時弓起脊背,渾身毛都炸了起來。

小芙“哎呀”了一聲,“這貓怎麽回事,方才不還好好的。”

華夙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炸毛的貓,淡聲道:“相處了這般久,還怕?”

垂珠自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麽,扭身一個勁往容離懷裏鉆,還含糊不清地叫著,好生可憐。

小芙看傻眼了,“這貓莫不是病了?”

“沒病。”容離睜著眼胡說八道:“它方才沒認出是我,嚇了一跳,你看,現下認出來了,正一個勁撒嬌呢。”

小芙信了,“看來是了,這貓養了有好一段時日了,陰晴不定的,有時候怪嚇人。”

華夙冷哼了一聲。

容離但笑不語,眸光澄瑩,“我歇一陣,一會空青若是把藥熬好了,便讓她端進屋。”

小芙應了一聲,推著白柳往外走。

門一合,白柳在門外說:“我覺得請個道士來做法挺好,我總覺得咱們身邊不大幹凈。”

“什麽幹不幹凈的,你也不怕嚇著姑娘。”小芙道。

白柳:“就是怕嚇著姑娘,才更要做個法。”

小芙咬牙切齒,“我看被嚇著的人是你才對。”

兩個丫頭在門外拌嘴,華夙在屋裏冷著聲道:“幸而當初你買回去的不是鸚鵡,否則聒噪的就不單單是這倆丫頭了。”

垂珠在容離懷裏拱著,怕得不敢轉身。

容離把垂珠抱了起來,彎腰放在了腳邊,手剛松開,這小貓便一溜煙跑了,四腳開刨地奔到了屋角裏。

華夙掀起黑袍,從袖口裏拿出了一塊包裹嚴實的帕子,那帕子裏時不時鼓動一下,看來那青皮魚妖還不忘掙紮。

她氣定神閑地打開了方帕,只見不及巴掌大的魚在帕子裏躺著。

容離看了過去,“要把它放進水裏麽?”

華夙對這魚頗為嫌厭,微微仰著身,似是不想嗅這濃重的腥臭味,“賞它點水。”

容離左右看了看,“我讓小芙打些水來。”

華夙嘖了一聲,“把壺裏的茶倒出來給它,不必嬌慣。”

容離看著那細頸瓷壺欲言又止,她在祁安時雖不常出府,可也從未聽說過能用茶水來養魚的。她看華夙皺著眉極不情願,只好把盛茶的蓋碗掀開,把細頸瓷壺裏的茶水都倒了進去。

壺裏余下的茶水不多,恰恰盛了大半個蓋碗。

華夙捏起青皮魚妖撲騰的尾巴,將其扔進了蓋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