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大劫之密(第2/3頁)

阮慈所見的星圖的確算是多的,只怕連王真人都難以勝過她,但王真人所持的正是天星大道,就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麽道祖落子,才能在被封鎖的周天汲取星力,打磨道途了。這兩只王謝富貴燕,道途都和旁人有極大不同,謝燕還倘若沒有道祖落子,也是萬萬不敢燒盡法體,只留真靈飛出宇宙。

這些事情,便是親如師徒也不便打探,阮慈只問道,“說來,我在南鄞洲推算出周天大劫,當時已是在萬年之內,但那已是數千年前的事了,其後我們在寒雨澤又出去看了一次,那一次見到的星空推算下來,只怕在五千年內,兩大周天便會初步開始交匯……我算得可有差池?”

說到此事,終究鄭重了些,從王真人懷裏坐直了身子,王真人道,“大差不差,便不止五千年,也絕不會超過萬年。對於兩大周天來說,都是極短的一段時間,但卻又已足夠長了。”

這話說得有些離奇,但阮慈卻深知其意,時間對於洞天修士來說,也是一種靈活的維度。尤其她身上有時之道祖落子,該來得及的時候總是來得及的。她不由嘆道,“此事為何不能公告天下,可是和元嬰關隘有什麽關聯麽?”

她已知道周天最大機密,甚至親自塑造歷史,王真人也不再故弄玄虛,而是坦然說道,“周天大劫,乃是道祖之意,倘若是按常理來說,沾染道韻的修士絕不會背叛道祖,這一點你在恒澤天已是有所體會。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瑯嬛周天的修士也會和大玉周天修士一般,一心一意準備滅天之戰,在周天大劫中竭盡全力戰勝彼方……若是如此,此時的瑯嬛周天恐怕也和大玉周天一樣,只有一門一派,萬眾一心、如臂使指,唯有如此,才能將損耗降到最低,最大程度地激發周天的潛能。”

“但瑯嬛周天卻偏偏並未如道祖之意,而是自有主張,甚至迫得道祖再三加固屏障,便連寶芝行也只能保持微妙的中立,並不如其余周天一般沉默。那便可知雙方關系,並不融洽,反而隱隱有敵對之意。但凡是想做順民,未有那桀驁之念的修士,幾乎全都被殺滅。留下的修士——”

阮慈接口道,“南鄞洲已滅,無垢宗只是稍微沾染那敬畏之念,也被太微門針對,凡是未被思潮沾染的修士,都無望窺見上境,整個瑯嬛周天的風氣便是好勇鬥狠,越是野性難馴,便越是受到栽培。我明白啦,這樣被選拔出來的修士,心中必定全是傲氣,絕不能接受自己卑微為奴,倘若他們在結嬰之前便知曉了真相,那麽,心中必定不服。”

“而心中一旦不服,便是對道祖存了敵意,那便算是洞陽道敵了,晉升元嬰之時,還能有好果子吃麽?雖然洞陽道祖自恃身份,不會對低輩修士出手,但晉升元嬰,本就是險而又險,哪怕是再多一個微不足道的關隘,都可能令晉升失敗。因此若非是積累特別深厚,又或者有特殊機緣、額外考量,修士只有晉升元嬰之後,才會由洞天長輩隱晦告知。不過其實悟性足夠者,多數早有疑問猜測,稍一點撥,即刻穎悟,其後擇定的立場,自然也就毋需多言了。”

阮慈將相熟修士逐一想去,除了李平彥之外,竟然想不出一人可能會遵從道祖意志的,凡是天才弟子,誰不是無法無天,便是李平彥也是心志堅韌之輩。而且身在中央洲陸,早受思潮沾染,將來若是有幸結嬰,只怕是拼了道途也不會讓洞陽道祖如意,也不由微微點頭。王真人淡然道,“對於元嬰以下修士來說,知道得太多也未必是好事。築基期修士,根本承擔不了這級數的隱秘,一旦知曉,氣運便會承上重擔,修為只怕從此都難以寸進。而金丹修士知曉以後,道途也會陡生不測,本代弟子中,知道實情還存活的金丹弟子只有兩人,一是徐少微,二便是種十六。他兩人不愧是出類拔萃的天才弟子,本地修士知曉內情以後,修行中便會有詭秘聲音,勸服其順從道祖,未到元嬰境界,不易驅除,這對道心是極大考驗,他二人竟能克服萬難,相繼走到結嬰關口,不論結果如何,也算是值得敬佩了。”

種十六知道實情,阮慈是早猜到了,徐少微在謝燕還叛門時還是築基修為,但從她行徑來看,對謝燕還極為欽佩順從,就不知是在何時知曉,此女性格其實極為執拗堅韌,阮慈此時已是未來道祖,卻仍未動搖徐少微對謝燕還的信心,為了助謝燕還收回東華劍,不惜與燕山合作,雖然這也和她自身的道途息息相關,但也可看出徐少微心志之堅。

此女若是結嬰成功,將來在周天大劫中會是很可觀的戰力,阮慈對她已不再是單純視為寇仇,也當做大劫中的棋子看待。一旦知曉大劫,對周天局勢又會有全新認知。阮慈所好奇的便還有一點,因問道,“她是何時知道真相的?難道是謝姐姐告訴她的?還有我那些師兄師姐,其時最多也就是金丹修為,謝姐姐告訴他們,不就等於是絕了他們的道途麽?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呢?”